二十八岁的健斗辞职在家备考,实则消沉度日。同住的八十七岁的外公疾病缠身,整日叫嚷着要早日归天,作为孝顺子孙的健斗决心帮助外公实现他的愿望,期望他能因身体机能退化而毫无痛苦的死去。然而,健斗发现外公那副看似衰败的躯壳下实则涌动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他惊讶于老人坚韧斗志的同时重新审视自己年轻肉体所蕴藏的能量,终于鼓足勇气,正式踏上属于自己的人生旅程。
第153届芥川奖获奖作品,年仅17岁就凭借《黑冷水》获得第40届文艺奖,被誉为日本天才小说家
一部治愈心灵的温情成长小说。
直面日本年轻人残酷生存现状,揭露了老年化社会两代人的矛盾与困境。
艰难前行的路上总会生出希望,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开出花来。
提到日本文学奖,人们总会想到芥川奖和直木奖。芥川奖和直木奖分别是以日本文豪芥川龙之介和直木三十五命名的文学奖。作为日本文学界的奖项,远藤周作、大江健三郎、司马辽太郎、村上龙、马辽太郎、宫部美幸、京极夏彦、东野圭吾等知名作家,都曾在步入文学界初期获得过芥川奖或直木奖。
言下意总在故事外
2015年的两部芥川奖作品《火花》与《颓败与重生》,都是很好看的小说,都有一种越过文字的穿透力,得见生命的滑稽与哀伤,欲望和力量。
搞笑艺人又吉直树凭《火花》获得芥川奖,一时间名声大噪,引得日本媒体热议,粉丝惊喜,仿佛搞笑艺人写出了纯文学,甚至得奖,是十分不可思议之事。其实,优秀的搞笑艺人多根暗,即外表无厘头搞笑,实则内向阴郁,并因而拥有丰厚的内心世界。又吉直树的同行,也是搞笑大腕且曾高居畅销书榜首的作家松本人志在随笔集《松本的遗书》中写过,什么样的人方可成为有水平的搞笑艺人或者作家?最重要的是根暗,因为这样的人内心容易建立自己独立的世界。
又吉直树这部描写底层艺人生活的《火花》,讲述的是搞笑艺人德永邂逅比他大四岁的先辈艺人神谷,被神谷超越常识的鬼才吸引,二人成为互相鼓励但始终挣扎于底层的艺人。十年后二人都离开了艺人世界,一个进了普通公司,一个靠借贷度日。其间各种搞笑故事,满满的是对人之滑稽无奈的悲悯和自嘲。
与又吉直树同期获得芥川奖的羽田圭介则是一位极有天赋的作家,他出道很早,少年成名,17岁时就凭一部小说《黑冷水》获得2003年度第40届文艺奖,成为当时获得文艺奖最年少的作家。此后,他勤奋创作,笔耕不辍,写出不少优秀作品,近年来连续获得芥川奖、野间文艺新人奖、大薮春彦奖提名,2015终于斩获日本文坛纯文学标杆性的大奖芥川奖。他的获奖作品《颓败与重生》描写老人护理问题给家庭带来的种种困扰,深刻反映日本社会老龄化的现状与诸多矛盾,个人认为比《火花》更有深度,更好看,更耐人寻味。对于即将步入老龄化社会,而且未富先老的中国人来说,阅读此书更有可能产生同理、同情、同忧之心。当下日本社会老龄化的困境,很可能明天就会来临,我的同胞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颓败与重生》,写的是28岁的失业青年健斗与87岁的外祖父的故事。健斗原本与母亲生活,近来外祖父搬来同住。健斗每天在家自学,备考行政书士,并在网上投递求职信等待面试机会。母亲出去打工了,家里只剩祖孙俩。每天,健斗忍耐着外祖父频繁来往于厕所与卧室的拐杖声。每天,外祖父嘟囔着真想死啊,真想快点死啊。
《颓败与重生》,可说是两个世代之间的心理攻防战,正反映了日本社会眼下的矛盾与困境:经历了泡沫经济奢侈期并能拿充裕年金的老人,生在泡沫经济破灭后生活窘困的青年,护理与被护理,年轻健硕与行将末路。新旧交替间的迂回攻守,落在日常点滴,折射尴尬人性。
以为外祖父真的活够了,健斗开始实施从做护理工作的朋友那里学来的方法,看上去无微不至的关照,实则是剥夺老人的自理能力。健斗想不落痕迹地帮助外祖父实现早死的愿望,但在这个过程中,健斗逐渐发现自己误会了老人的意图。
外祖父对不喜欢的食物说太硬咬不动,一转身却将更硬的点心吃个精光;健斗从外归来,开门瞬间只见黑暗中外祖父嗖地从客厅回到卧室,并不需要拐杖;去日托老人院接外祖父,目睹他苍老的手贪婪地亲近年轻女护士的肌肤;外祖父独自泡澡险些在浴缸中无法起身,健斗去探望并将外祖父救出浴缸,外祖父一个劲地道谢。种种迹象终于让健斗看到,在无数次念叨不想活了和老人貌似了无生趣的日常生活之下,是外祖父强烈的求生欲望和本能。
2015年的两部芥川奖作品《火花》与《颓败与重生》,都是很好看的小说,都有一种越过文字的穿透力,得见生命的滑稽与哀伤,欲望和力量。
杜海玲
日本《中文导报》资深记者
羽田圭介, 1985年生于东京,毕业于明治大学商学院,现居东京。2003年,凭借《黑冷水》获得第40届文艺奖,当时作者年仅17岁,就读于明治大学附属高中。2008年,凭借《跑》获得芥川奖提名。2015年,羽田圭介凭借作品《颓败与重生》斩获第153届芥川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