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与批评书系·重估与找寻:现当代文学批评实践》的内容主体,是作者丁念保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直到近年发表于国家级和省级重要报刊的现当代文学研究和评论文章。除此之外,还收编五六篇写成于近两三年未及发表的研究论文。《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与批评书系·重估与找寻:现当代文学批评实践》内容分三辑。第一辑定名为“重审与厘定”,内容包括:一、现当代文学综合研究。如对新时期小说思潮与流变的重新观察,对新时期爱情小说嬗变特点的研究;二、重要作家作品研究。如对鲁迅、余秋雨、张承志等作家小说和散文的研究。第二辑定名为“尺度的找寻”,内容重在通过文学作品的细致分析,探究现当代文学作品的写作规律,重申现当代文学的批评标准。第三辑定名为“遴选与阐释”,内容为地方性文学创作的个案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与批评书系·重估与找寻:现当代文学批评实践》涉及的话题虽较为广泛,但大多数篇目的内容指向比较集中,其一是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文学流变的重新思考与观察,其二是对现当代文学写作规律的探询和批评标准的重新厘定。
丁念保,男,甘肃通渭人,1967年1月6日生。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和文艺理论的教学和研究。曾在《中国图书评论》、《文艺理论与批评》、《当代文坛》、《飞天》、《文艺报》、《中华读书报》等报刊发表文学研究论文和评论文章四十余篇,其中有论文被《人大报刊复印资料·影视艺术》、《当代作家评论》等杂志转载和摘编。目前正参与一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研究。
第一辑 重审与厘定
爱情题材小说的主体性走向——以新时期初期十年小说为对象
对莫言的彻底颠覆——先锋小说、新写实小说合论
浮士德式爱情精神的高扬、忏悔及反叛——新时期小说中爱情叙事的审美嬗变
对“人”的渐近把握——新时期文学述论
寻根的“物质诗”和“革命历史诗”——对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一种诗歌创作现象的评说
论张承志文学精神世界的体系性构成
《棋王》艺术手法论要
对“酒神式精神”的极力召唤——论影片《红高粱》的文化主题
悲情而又昂扬的人生表达——看电视连续剧《民工》
余秋雨散文的文本特征及艺术偏失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鲁迅散文《过客》和《死后》的精神关联
第二辑 尺度的找寻
文艺作品批评尺度的四重“圈级”
小说人物的命名问题
论文学作品中的镜子意象
文艺批评要面向大众——市场经济条件下批评的一大选择
真正捏到了文学的疼处——读谢有顺文学评论集《话语的德性》
“伟大的捕风”——评李静《捕风记:九评中国作家》
为意识形态风暴所掩盖的批评语式的对立——对20世纪50年代《红楼梦》研究和胡风文艺思想批判的文论学反思
“西部文学”之旗,不扛也罢
诗美特质的散点观察
韵律和节奏的和谐之美——现代诗不应放弃的潜在性追求
爱情因无谓错失而感人——爱情小说模式化叙事一种
长篇小说作家应牢记“写作困难”
黑暗中的芳香与河流里的浮沫——关于电影与电视区别问题的美学思考
第三辑 遴选与阐释
天水青年小说作者创作评论三题
赤足者的痛苦行吟
灵魂深处的沉醉与精神领地的高蹈——王若冰诗歌的精神观察
村庄精神的构建和个人表达——评薛林荣《一个村庄的三种时间》
诗意家园的苦意构筑和痴情守望——评北斗长篇小说《望天鸟》
回到源头的吟诵和歌唱——评白麟诗集《慢下来》
她让时间的流逝变得甜美——评汪彤散文集《心若琴弦》
健笔写奇幻,雄腔唱大风——评薛林荣长篇小说《疏勒》
以情写情——评苟昌盛诗集《温情至爱》
后记
《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与批评书系·重估与找寻:现当代文学批评实践》:
离弃了世俗男人的她们,当然不会像20世纪20年代鲁迅预言的那样,要么回到男人身边,要么在社会上堕落;但却普遍饱尝了社会的冷眼,饱尝了更大的不幸和酸楚。理想的男性人格没有寻到,她们只好在事业上寻求慰藉,但事业成功并无法填补她们的内心空白和情感落寞。于是,她们普遍变得敏感、多疑、刻薄、乖戾、偏激。这可是女性作家万万没有想到的——肆意嘲弄世俗男人的女主人公,没有仔细瞧瞧自己的嘴脸一一其实,她们也远非什么“理想女人”,相反显得执拗、自傲、刻薄、痛苦,男人只好敬而远之。由于女性文学脱离了作为前提的现实生存状态,把全部美学内涵寄托在理想人格的陈述与凸显上,而把世俗情感作为卑琐人格的表现予以抛弃,因而其审美意蕴是程式化的,缺乏一种内在的创化更新能力,所以最终导致了女性文学创作的消失。①
至此,我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女性文学的逻辑起点:女性作家把爱情看作人生的第一要义,承认人世间存在完美的爱情,活着便应去追求它,不完善的爱情是不能忍受的,应该去超越它。此种认为爱情第一,过日子第二的结果,导致她们既没有得到爱情,日子又越过越困难。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弗洛姆认为,爱是生产性的,而非消费性的,爱产生于积极的给予,②当女性人物的爱情出现尴尬和裂伤时,她们不是设法去改善它,而是用敌对的方法去激化它。这样,她们怎会寻得理想的爱情呢?
而在同时期或稍后男性作家的涉爱小说中,呈现出来的则是完全不同的爱情风貌。如果说,女性文学流露出一种褊狭的女权主义观念,那么,男性作家的涉爱小说则往往流露出或浅或深的男权主义观念,而一部分男性作家,则表现出对男权观念的怀疑甚至消解。
张承志《北方的河》中男主人公的塑造,体现了一种典型的“大丈夫”观念。在这种观念中,性角色与社会角色扭结在一起,男性与社会统治权联系在一起。男性承担的社会责任,使男性看女性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追求着对于大河的梦、准备考研究生、实现自己男子汉美梦的“他”,对“她”不屑一顾,甚至把与“她”的正常情感交流当成一种耻辱。《北方的河》制造了一种女性对男性的崇拜,这和它所推许的男性对图腾、对祖先的崇拜出于同一精神渊源。作品结尾,“她”最终没有选择“他”而选择徐华北,这应视作现代知识女性的一种明智和觉醒。遗憾的是,男主人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离弃”,没有给予“他”丝毫痛苦。①其实,“他”和“她”的爱情,只是作者为了表现“他”永远向上的精神即浮士德精神而构设的一种情节关系,“她”是为表现“他”才出现在作品中的,作者并没有将“她”视作活生生的人,而只当作一个性别符号,然而“她”身上体现出来的价值已令我们动容,遗憾的是,男主人公竞在一举手间挥别了这种感情,“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多好的姑娘,很可能,“他”在宽泛的人生追求中已与真正的人生幸福失之交臂。
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表现的男主人公对爱情的超越,则不像《北方的河》这么简单和决绝。作品中,女人黄香久实实在在地成为了男人章永磷的“一半”,正是她的爱情医治好了章永磷的精神创伤和肉体创伤,使他恢复了因长期压抑而缺失了的性能力,从而由“半个人”或者说一个“废人”,变回了一个完整的货真价实的男人。然而,在短暂的兴奋和癫狂过后,他很快不满意起来,甚至出现了深刻的精神痛苦——章永磷意识到,维系他们的,是情欲激起的需求,是肉与肉的接触,离开了肉与肉的接触,他们便无法沟通,失去了相互了解、相互关心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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