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从20世纪艺术界最具戏剧性的故事展开!
在宿命般的1913年,发生在纽约和巴黎的事件为20世纪两位最重要的艺术家——巴勃罗毕加索和马塞尔杜尚之间的公开竞争拉开了序幕。杜尚的《下楼的裸女》在纽约军械库展亮相,造成了“轰动中的轰动”,这让美国人将杜尚奉为立体主义的领袖、现代艺术的代言人。不过在巴黎,立体主义革命却围绕着毕加索达到顶峰。回头来看,这些事件构成了艺术史上的一个十字路口,两位年轻的波希米亚人对“艺术家”这个概念抱持截然相反的观点,由此诞生的两种对立的目标塑造了整个现代艺术。
今天,到博物馆参观的公众将毕加索看作现代艺术中最伟大的人物。毕加索作为最后一位伟大的西方传统画家,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创造了多种新风格。不过,在艺术家、评论家和收藏家的小圈子中,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却不是毕加索,而是马塞尔杜尚——棋手、恶作剧者以及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和波普艺术的先驱。在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使纳粹恼怒时,杜尚则把小便池搬进了艺术博览会。
《毕加索和杜尚》讲述了发生在这两位艺术家身上的故事,介绍了他们之间关于如何定义现代艺术和概念艺术的划时代争论。同时,这也是一部星光熠熠的20世纪艺术和文化名人录,包括亨利马蒂斯、格特鲁德斯泰因、安德烈布勒东、萨尔瓦多达利和安迪沃霍尔等。在讲述这个故事时,拉里威瑟姆用两位伟大艺术家的生平串联起了一个风起云涌的世纪。
毕加索在传统艺术中阐释现代艺术,不断创新艺术语言;杜尚则彻底颠覆了传统艺术,以全新的语言阐释现代艺术。 毕加索和杜尚作为现代艺术的开拓者,他们分别从感性和理性的两个极端切入,来证明当代艺术思维存在的可能。 本书带你走入两位伟大艺术家的私人领地。
拉里 威瑟姆(Larry Witham)是《艺术教育》(Art Schooled)及另外八部非虚构作品的作者。他是一位资深记者和作家,现居马里兰州华盛顿郊区。
第一章“轰动中的轰动”
第二章 西班牙人的凝视
第三章 公证人的儿子
第四章 波希米亚的巴黎
第五章 小立方体
第六章 现代主义的浪潮
第七章 军械库展
第八章 秩序的回归
第九章 一个巴黎人在美国
第十章 超现实主义的桥梁
第十一章 欧洲的棋盘
第十二章 先锋派的飞行
第十三章 反抗的艺术
第十四章 现成品
第十五章 毕加索的最后时刻 第一章“轰动中的轰动”
第二章 西班牙人的凝视
第三章 公证人的儿子
第四章 波希米亚的巴黎
第五章 小立方体
第六章 现代主义的浪潮
第七章 军械库展
第八章 秩序的回归
第九章 一个巴黎人在美国
第十章 超现实主义的桥梁
第十一章 欧洲的棋盘
第十二章 先锋派的飞行
第十三章 反抗的艺术
第十四章 现成品
第十五章 毕加索的最后时刻
第十六章 杜尚派
第十七章 毕加索年,杜尚时代
作者手记
注释中的缩写
冬日的曼哈顿街头,前往参观美国最大规模艺术展的人流稀稀落落。1913年的“军械库展”于2月17日开幕。开幕时举办了节日派对、乐队演出和演讲会。然后是颇富争议性的巴黎艺术品的揭幕仪式。报纸对开幕式进行了大张旗鼓的宣传,但仍然没有观众。然后事情忽然发生了变化。从第二周起,人潮蜂拥而至。一家报纸所说的“轰动中的轰动”引起了公众的兴趣。其实这只是1 300件油画和雕塑作品中的一件。
轰动中的轰动是一幅立体主义油画,描绘了一个正在下楼梯的支离破碎的人形,这幅画最大的诱惑来自它的标题:《下楼的裸女》。没有人真正注意到这位法国艺术家的名字。他就是25岁的马塞尔杜尚,当时杜尚已经返回巴黎,将曼哈顿的一切喧嚣抛在了脑后。《下楼的裸女》悬挂在一号画廊,跟另一幅普普通通的立体主义油画《女人与陶》在一起,后者的作者是名气稍胜一筹的巴勃罗毕加索。对于美国公众来说,这两个外国名字显然没有虚张声势的“先锋派”夺人眼球,这种新的现代艺术中充满了肤浅、搞笑、离经叛道的夸张举动。对于美国人,这些正是他们希望从巴黎的“狂人”们身上看到的。
杜尚的《下楼的裸女》引起了多大争议,就受到了多少赞誉,成为举国关注的对象。这幅画中看不到明显的裸体,甚至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一个类似人形的轮廓,像一个僵硬的提线木偶,下楼梯的动作被拍成一系列连续的快照叠放在一起。对一个像杜尚这样的年轻艺术家来说,这是颇富冲击力和创新性的作品。这是他第一次锋芒盖过毕加索的机会,从这个意义上说,军械库展也是这两位艺术家的人生和作品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按公众的呼声来看,这一回合的胜者是杜尚。支离破碎的《下楼的裸女》奠定了杜尚在美国的立足点。
展览在曼哈顿中心的第69步兵团军械库举行,这里巨大的空间是为阅兵训练准备的。要塞似的建筑物外墙上悬挂着条幅,上面写着“现代艺术国际展览会”。建筑物内部按照不同的主题划分区域,用鲜艳的彩旗和黄纸带、粗麻布、盆栽植物和悬挂在半空中的绿色花环装饰。所谓的“立体主义展室”位于整个狭长空间的尽头,报纸半开玩笑地将其戏称为“恐怖屋”。这间展室的中央就是《下楼的裸女》,被描述为“石棉瓦工厂爆炸”或者“下楼梯的原始人”。
协会章程规定“任何艺术家”只要缴纳1美元的场地费和5美元的年费,都可以参加展览。实际上就是6美元展出两件作品。通过大张旗鼓的宣传,公众也被邀请提交他们的艺术品。不少报纸嘲笑说,现在只要6美元,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了。协会虽然无法控制提交展品的质量,但至少可以努力让展区看起来像模像样。所以组织者让巴黎沙龙的目击者杜尚担任执行委员会的主席。不是所有的创始成员都同意“不设评委会”的传统,不过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现在,为了让展览更民主,杜尚还补充了另一条规则:“按照字母顺序布展”。
在巴黎,独立沙龙的民主经常带来幽默的结果——恶作剧的小插曲。驴尾巴画的画是其中最著名的,经常有恶作剧者以雕塑的名义提交夜壶之类的东西,不是为了表明哲学观点,只是为了开玩笑。一次,有人问塞尚下一次沙龙准备提交什么作品,他用讽刺的口吻和他一贯的乖戾态度回答道:“一坨屎!”在1917年纽约展览中,协会组织者中没有人担心过恶作剧展品的问题。在组织会议期间杜尚显然也没有提醒过任何人,在巴黎这样的恶作剧有着悠久的历史,是不设评委会的展览经常会遇到的问题。如果在纽约发生此类情况,协会必须随机应变。
纽约的展览开幕当天,各方反应非常热烈。协会展是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艺术家聚会,不可否认参展作品的水平良莠不齐。实际上,有人真的提交了一只夜壶,是空的和干净的(执行委员会成员之一——画家威廉格拉肯斯“不小心”把它碰到地上打碎了)。
杜尚很忙碌,置身于事件的中心,监督整个展览的布置。看不见尽头的隔板从大厅高大的白色圆柱之间穿过,上面挂满了画作。杜尚用步子测量了走廊的长度,估计展出的1200位艺术家的2125件作品排列起来,总共有超过两英里长。工作结束后,杜尚休息、小酌、幽会,以及跟他最亲近的朋友圈子,即爱伦斯伯格、曼雷、罗谢、伍德和露易丝诺顿一起下棋。一天杜尚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他圈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有份。杜尚从不解释他的动机,无论他是在向艺术世界发起一次类似棋局中的进攻,还是仅仅想搞一场老式的巴黎恶作剧。他只用他的行动说话。
展览开幕前一两天,一辆货运卡车停在皇宫大厦门前,送货员搬进来一件送来参展的重东西,附有申请表和6美元,署名是费城的“R马特”。这是一个白色的陶瓷小便池,申请表上填写的作品名称是《泉》。“R马特”的签名位置使得它必须被倒置(跟通常安装在浴室墙壁上的方向相反)。在布展最后阶段的慌乱中,执行委员会的画家认为这是个恶作剧。爱伦斯伯格刚好来了。关于该不该接受小便池参展的问题,他跟画家罗克韦尔肯特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年轻的比阿特丽斯伍德也刚好在这时出现,据她说听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这是下流的!”肯特说。
“这取决于你从什么角度去看。”爱伦斯伯格回答。
“有一种东西叫作体面,这应该是一个人的底线。”
“但是这个展览的目的就是接受艺术家选择的任何东西。这是我们的章程。”爱伦斯伯格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选择展出马粪我们也要接受它了?!”
“恐怕是这样。”
“送这件东西来的人肯定是拿我们寻开心的。”肯特指着小便池说。
“或者是要测试我们。”爱伦斯伯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