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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女神
“极端需求被关注渴望症”患者雾茫茫一直在“作死”的路上拔足狂奔,直到有一天,她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路随。
因为他,她的卡被停了,相亲黄了,工作丢了,还背上了“诈骗犯”的罪名!!!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可为什么他总是在她狼狈的时候出现?在她每次险些出事的时候伸出援手?还大胆表白说喜欢她? “可是路先生,我病得不轻,你愿意和我一起放弃治疗吗?” 初见路随时,雾茫茫小鹿乱撞,演技爆表:一定要拿下这款限量版男神! 再见时,雾茫茫痛下决心:珍爱生命,远离路随。 三见时,雾茫茫表示:路大神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N次后,雾茫茫缴械投降:路先生,我有病,你愿意和我一起放弃治疗吗? 海报:
明月珰,女。晋江文学城超人气大神作者,已出版图书《唯我心》、《千金袭》等。
Chapter 1 偶遇“限量款”男神
Chapter 2 她居然怀了路随的孩子 Chapter 3 妈妈的乖乖儿子 Chapter 4 这姑娘,脑子有病 Chapter 5 你这是演上瘾了? Chapter 6 小叔,你今天很帅 Chapter 7 雾蛋蛋,节操呢? Chapter 8 你居然也会相亲? Chapter 9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Chapter 10 你今天是吃炸药了? Chapter 11 路先生,脸疼吗? Chapter 12 你和路随真的分手了? Chapter 13 路随他有病 Chapter 14 茫茫,你不开心
Chapter 1 偶遇“限量款”男神
雾茫茫有些无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刚才他自我介绍叫什么来着? 其实,对面这位精英男士相貌十分不凡,至少有七成最近红得发紫的霍姓男星的英俊度,但是同样也像那位男星一样,长得十分正经。 正经而禁欲,按说应该十分勾人,可惜他气质太过温和无害,导致雾茫茫胃口尽失,只能无聊地垂眸看自己的指甲。 新做的亮晶晶的渐变甲油胶,六百八十元,价格还算合理。 雾茫茫咬了咬下唇,觉得这个颜色有些素淡,思考着下回换个中国红妖娆一下。 “你不必害怕语言问题,我会一直陪着你。”对面的男子道。 话题怎么就绕到了移民海外了? “我想你误会了,是我自己不愿意出国留学的。”雾茫茫道。 这又是一个纠结的话题。当初父母死活要送她出国留学,她抱着门柱拼命抵抗,苦苦哀号着,她这样的人出了国可怎么生活? 她娇生惯养,懒癌晚期,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而且更加无法忍受偶尔的歧视,出了国可怎么活? 雾茫茫尽管白得像日光灯,但到底还是黄种人,誓死爱国。 “其实不出国也挺好的,如今国内大学的教育质量普遍有所上升,不一定非要到海外镀金。野鸡大学回来的留学生其实也很难找工作。”对面的男士很善解人意。 “我有个朋友是公司老总,他招人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绝不要自费留学生,学校排名低于一百的都不要。” 他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都不口渴吗?雾茫茫心想。 前一百名很了不起吗?要知道,她从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开始,她父母最初给她的相亲对象定的标准可是全球排名前二十的名校留学生。 她二十三岁的时候,这个标准下降到了前五十名。 她二十五岁的今天,这个标准才刚刚降至前一百名的。 眼前的这位先生算是运气很不错的了,标准降低后,他还是她相的第一位男士。 “一直都在说我真是抱歉,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雾小姐。” “请讲。”雾茫茫颔首微笑。 她的笑容可真俏皮,对面的男士微微看呆。 “以雾小姐这样的容貌、气质和家世,怎么会出来相亲呢?” 对啊,她为什么会出来相亲呢?而且她是从那么年轻水嫩的时候就开始奔赴各大相亲宴会了。 雾茫茫又捋了捋头发,将发丝别到耳后,她都记不清楚自己相了多少次亲,不过,一百次里至少九十九次男方都对她很有意思。 她也曾试着和对方交往,对方都很诚心,并且对她关爱备至,可最后被追求的是她,被甩的也始终是她。 上大学的时候,雾茫茫谈了五次恋爱,都以被甩告终,以至于她的父母不得不给她安排各种相亲宴。 雾茫茫心想,他们可真有先见之明啊,知道自己女儿滞销,索性让她笨鸟先飞,从二十一岁起就开始相亲,结果到了二十五岁还待字闺中。 “因为一直没有碰到中意的人。”雾茫茫淡然地道。 她当然不能承认,因为她一直被人甩啊。 想起十万点的伤害,雾茫茫就忍不住摸手机想玩手游。 可惜她老爸老妈早防着她了,在她来之前就没收了她的“苹果6”,给了她一款古董机,该古董机只有打电话和发短信的功能,游戏仅限于贪吃蛇。 百无聊赖中,隔壁桌有了动静,雾茫茫忍不住侧眼看了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随意搁在桌上的手——手上的手表。 ——百达翡丽限量款。 不过,手表的设计是低调的奢华,所以,更吸引人的反而是那只手。 那只手干净、修长,像指挥家的手,亦像魔术师的手,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只是一眼,雾茫茫就已经开始幻想这样的手指游走在人肌肤上的感觉了。 手给了人无穷的期盼,希望脸蛋不要让人绝望。 雾茫茫抬起眼皮看过去,斜对面男人的视线也恰好扫过来,但毫无流连地就挪开了,对方似乎没将雾茫茫看在入眼里。 然而,雾茫茫随意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水杯,身体有些燥热,可惜她今日穿的是立领侧边系大蝴蝶结的裙子,想松一松领口都不行。 雾茫茫只好又将耳发别了别。 用英俊来形容“限量款先生”似乎太过庸俗了。 怎么说呢?他身上散发出的更多的是一种魅力,也就是俗称的荷尔蒙。 整个咖啡馆里好像都弥漫了一层男性荷尔蒙,除了雾茫茫之外,她左侧那位三十五六岁的女士也已经往这边看好几眼了。 雾茫茫借着喝水的姿势,眼睛透过玻璃杯再次打量了几眼“限量款先生”。 他的唇生得真漂亮,很适合接吻。 如果,这样的吻落在自己的锁骨上、蝴蝶骨上…… 雾茫茫第三次偷瞧斜对面的“限量款先生”时,终于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对方深邃幽湛的眼睛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投入的视线都被卷入了眼底,连带着视线背后的人也都葬身在那里。 “限量款先生”的视线在雾茫茫脸上停留不超过两秒,嘴角若有若无地上翘。 那不是讽刺,而是一种无视人的随意的答谢笑容。 他答谢雾茫茫小姐对他的痴迷。 雾茫茫的手再一次握紧水杯,身体不再燥热,而是感到兴奋。 “限量款先生”那个笑容,明明就是在对她说:虽然我对你没有兴趣,但是你想追我,也可以来试试。 “限量款先生”对面的女士此刻站起身往洗手间去。女伴的身材很不错,肥瘦适中,高矮适度,香奈儿套装加鞋子,爱马仕的铂金包,漂亮的短发,图案和颜色均别致的丝巾,脸蛋也是无可挑剔的漂亮。 由此可以反衬“限量款先生”的品位颇高,经济实力也很不凡。 雾茫茫的手“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红酒杯,酒红色的液体准确无误地流到了高先生的裤子上。 “抱歉,非常抱歉。”雾茫茫不知所措地站起身。 “没事,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高先生离席。 以雾茫茫对美貌女性的了解,“限量款先生”的女伴回来得不会很快,因为她有点儿吃妆,需要整理妆容。 雾茫茫提着自己的Hello Kitty水钻包走到“限量款先生”对面坐下。 对方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毛,并未表现出吃惊来,看来是被搭讪惯了。 雾茫茫在手指上转了转自己的古董机:“先生,听说6S出来了,我很想买一个,你有没有兴趣?” 雾茫茫伸出手,就在快要覆盖到对方手背的时候,“限量款先生”缓缓收回了手。 其实,雾茫茫也不知道自己是更想摸他的手,还是想摸他的百达翡丽限量款。 “你不值一个6S的钱。” “上周六,我坐到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对面,扮作援交少女问他要一个6S。”雾茫茫躺在软硬适中、舒适柔软的沙发上开口道。 对面的心理医生吴用低头在纸上记了一行字:“然后呢?” “然后他说,你不值一个6S的钱。”雾茫茫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你觉得,就我这长相,一个晚上难道真的不值6S那么点儿钱吗?我好歹也是亚姐级别的吧?” 吴用没说话,他知道雾茫茫其实并不需要他说话。 “听说,一般带一个窈窕靓丽的年轻女大学生出场大概也就两千左右,但我可是第一次啊!”雾茫茫激动道。 吴用低头又记了一行字。 “他难道看不出来我还是个雏儿?”雾茫茫坐起身,“不是说有经验的男人可以从女人的眉形、走路的姿势看出她是不是处吗?” 吴用将拳头握在嘴边轻咳一声:“你小说看多了,这对你的病情并不好。很多小说都是胡编乱造的,你即使看也要尽量游离其外,不要把自己带入进去。” “可是臣妾做不到啊!”雾茫茫捂住胸口,眼泪汪汪地道。 得,又演上了。 吴用又低头记了几句,然后问道:“后来呢?” “什么?”雾茫茫愣了愣,瞬间收回情绪,“你说我的反应是吗?我当然是自尊心受损,很愤怒啊!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擅长无理取闹。恰好,限量款先生的女伴回来了。” “嗯,然后呢?”吴用继续问。 “你是知道我的,这种时候我一般都是用演技报复他。所以,当着他女伴的面,我对着限量款先生说……” 雾茫茫当时的表情很到位,情绪酝酿也很及时,泪一颗一颗地从她眼眶里往下滴。这种技巧她练过很久,唯一能跟她媲美的大约只有琼瑶阿姨的御用女主刘雪华阿姨。 她一只手捂住小腹,泪滴一秒钟一滴往下滚落,无声的哭泣异常凄美:“求求你了!如果被我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打死我的!我不会缠着你的,你去医院帮我签字好不好?” 雾茫茫说完这句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限量款先生”的女伴已经走到身侧。她站起身,看看女伴小姐,再看看“限量款先生”,脸上的悲痛欲绝夸张而明显,捂着脸就要往外奔。 她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哪知道“限量款先生”一把就捉住了她的手腕:“想走,嗯?” “雾小姐?!”这时候,雾茫茫的相亲对象高先生也出现了。 怎一个乱字了得? 吴用抬头看雾茫茫,见她陷入奇异的沉默里,反而越发好奇后面的结果。虽然茫茫是他的病人,但是不得不说,雾茫茫的故事给他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娱乐性。 “后来呢?”吴用问道。 后来?雾茫茫又再一次激动地坐了起来:“吴医生,你说限量款先生怎么就一点儿娱乐性都没有啊?不过是一个玩笑,他那么较真干什么?” 吴用道:“他怎么了?” “他给我发了律师函,说我在公众场合侵害了他的名誉权。”雾茫茫呵呵笑了两声,“屁大点儿事,他居然给我发律师函!你知道他的律师是谁吗?” 吴用不知,他对律师这个行业向来不熟悉。 “蒋大状!”雾茫茫重重地吐出这个名字,“本城一千美金一个小时的大状,居然用来给我发律师函。” 吴用向雾茫茫看去,她果然又颓丧地仰躺回沙发上:“我爸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未来三年的零用钱都已经取消。赔偿金有点儿高,说不定上庭的时候还得请吴医生你出庭做证,证明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吴用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弄到上庭?不能和解吗?” “对方不接受!我爸妈正在托人找关系。”雾茫茫蔫蔫地道。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对我说?”吴用问,“茫茫,如果你不能对我敞开心扉,我是很难接触你的内心的。” 雾茫茫泄气地撇撇嘴:“就是后来我爸知道我惹上蒋大状之后,把我骂得半死不活,好容易和蒋大状坐下来谈,我又忍不住演了个续集,还在我的微博上暗示了一下。” “还是孩子的事儿?”吴用叹气。 “嗯。”雾茫茫垂下头,“唉,你知道的,我好歹算是个微博名人,怎么说也有几十万粉丝了。所以事儿就大了,结果我爸妈信以为真,上演逼婚大战,惹怒了限量款先生,和解无效,罪加一等。” 沉默良久后,雾茫茫又开了口:“吴医生,你都不看娱乐新闻的对吧?微博上不上?” “唉。”雾茫茫道,“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那个限量款先生的女伴我当时就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儿眼熟,一时没认出来,结果你知道吗?她居然就是董可可!” “她电影上和本人差别好大,打了光和没打光真是不要差太多哦!我那时真没认出她来。我本身就不喜欢她。结果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狗仔知道了,就说董可可被限量款先生抛弃,而限量款先生的新欢,就是我。”雾茫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们说我珠胎暗结,要母凭子贵上位。”雾茫茫摊摊手,“你知道的吧,事儿真的大了。” “我的微博粉噌噌地从三十多万涨到了九十几万,虽然大部分都是来骂我的。”雾茫茫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以前就是在网上炫炫富,晒点儿美照,晒点儿旅游心得或者美食什么的,也偶与人发生口角,但没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团体。 “虽然媒体那边都压了下来,但是微博这个东西防不胜防,还有该死的朋友圈。后来虽然都删了,但总归是留下了痕迹。”雾茫茫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指甲,闪了闪神——指甲长长了,露出了甲油胶覆盖不到的新指甲。她简直无法忍受这种不完美,但是想想自己的钱包,她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钱,付了必须缴纳的物管费、车位费、水电煤气费、手机流量费、网络费、保洁阿姨工资之后,就只够买女人每个月的小天使了,未来的日子真是愁人。 “吴医生,我的娱乐生活已经被我爸全部取消,信用卡的副卡也全部被没收,你这儿大概就是我未来一年里唯一的娱乐场所了。求你告诉我,我爸爸会掏钱付你的账单吧?”雾茫茫可怜兮兮地道。 吴用收起纸和笔:“好了,今天的时间到了。我等下还有一个预约,我让白护士送你下去。” 雾茫茫走到门口时,回头无助地望向吴用。吴用知道这位小姐还在演戏,但也只能认命道:“下周再预约时间,即使你父亲不帮你付账单,我也可以给你赊欠。” 雾茫茫“嘁”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免单呢。” 下周同一时间,雾茫茫如约再次来到吴用的办公室。她将手里的小香包随随便便一扔,毫无形象地向半空中踢掉高跟鞋,然后再将自己抛入沙发中。 吴用看到雾茫茫的这个状态,提笔记了几句,然后问:“今天怎么这样无精打采?上次的事情还没解决吗?” “解决了啊。我爸妈四处托关系,终于和限量款先生达成了和解,赔钱了事。我爸把我的车卖掉赔的钱。”雾茫茫说起这件事,精神更加萎靡,眼泪说来就来,“我可怜的悍马!” “卖掉也好,其实悍马不适合在城市里开,费油。”吴用本着良心道。 “可是我不差钱啊!”雾茫茫以一种极为夸张的痛心的戏剧语气道。 “吴医生,你根本无法想象那种别人看到彪悍狂野的悍马,再看到坐在驾驶室里妩媚娇嫩的我时,那种极致的反差和对比让他们脸上露出的神情有多有趣。每次一看到那种眼神,我就各种激动、兴奋。” 回忆让雾茫茫兴奋了一秒钟,然后她再次陷入了更加低迷的情绪:“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雾茫茫的声音低得就像在哭泣一般。 “那你最近心里的感受是什么?”吴用问道。 “没劲,各种没劲。自从遭遇了这件事之后,我每一次想演戏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心理障碍,以至于无法尽情发挥。”雾茫茫有些难过,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向吴用求助道,“吴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连自己唯一的嗜好都失去的话,我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吴用刚想说话,就被雾茫茫挥手打断:“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还有极端需求被关注渴望症,有严重的网络社交饥渴症,还有严重的出离了人的正常范畴的虚荣心,同时还滥交,而且话痨……”雾茫茫茫然无助地道,“所以,我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是吗?” 吴用叹息一声:“不是这样的,茫茫。这些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还没学会怎么整理你的情绪。我留意到你每一次的角色扮演,选择的角色不是援交少女,就是小情儿,或者歇斯底里的捉奸主妇,再或者悲情戏女主,都是一些负面的角色。你借此发泄自己的以前积累的情绪,其实也不失为一个渠道。这些都是你童年时期的阴影造成的。你跟你的父母尝试过这方面的沟通吗?” 雾茫茫以一种“你很无聊”的眼神看向吴用:“我爸爸每周付你那么高的治疗费,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来劝我回去指责他们的,吴医生?” “我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你啊!我童年时,爸妈分别出轨,家中只有保姆照料。他们每次回家都会送我各个系列的芭比娃娃,我想他们时就拿着芭比娃娃自唱自演地过家家。我的每个芭比娃娃都有自己的名字,我还为她们想了一个很精彩的剧本。因为我太过沉迷,无法出戏,所以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畸形的表演癖。” “我的确可以责怪我父母,但是这有什么用?难道我能重生回到我的童年,让我爸爸妈妈不要出轨,不要丢下我不管,不要给我买芭比娃娃?” 雾茫茫的情绪开始激动,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可是,其实他们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如今已经各自改正,兜兜转转发现原来彼此才是对方的真爱,每天在家里腻歪得让人想吐。他们现在很爱我,可是我怎么办?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在,现在我长大了,想有自己的生活了,他们却不停地管我。我每周要相亲多少次你知道吗?因为这个毛病,我被甩了多少次,你知道吗?” 雾茫茫开始号啕大哭:“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大家都变得那么好了,只有我,只有我越来越坏,叫他们失望了,叫他们觉得是包袱,是麻烦了……” 接下来的时间,雾茫茫完全无法进行正常的对话,所以,今日高昂的心理医生咨询费都耗费在她的眼泪里了。 雾茫茫是在地铁上才想起手机是调了静音的,她掏出来一看,发现未接来电有七八个,爹娘分别有两个来电,剩下的全是路青青打来的。 雾茫茫有些为难,路青青这个闺密可是打了引号的。 在朋友圈里,路青青的确算得上雾茫茫的闺密,两个人每天平均互相点赞三次。 但在三次元世界里,雾茫茫一年和路青青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雾茫茫在三次元世界里其实和谁都不太亲近,毕竟,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她的表演癖。与其最后被别人鄙视和嫌弃,倒不如先保持距离。 这回雾茫茫惹上“限量款先生”的事情,就是多亏了路青青在里面牵线搭桥,最终“限量款先生”才同意和解的。 据说“限量款先生”是路青青的亲戚。 雾茫茫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半,想了片刻后,还是从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车厢里挤了出去,到对面换乘。 等雾茫茫折腾到会所时,已经八点半了。 这间会所拥有滨海大厦的顶上三层,但即使是在滨海大厦上班的人,都不知道原来大厦顶上还有三层地儿。电梯上根本就没有按钮显示这三层,而也没有人闲着无事一层一层地数滨海大厦究竟是四十六层还是四十九层。 海辰会所另有自己的进出口,雾茫茫找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入口,最后还是路青青亲自出来接她,带着她七转八绕地走到一个毫不起眼的电梯门口。 电梯打开门后,那观感真是粪土其外,金玉其中啊。 “你怎么才来啊?幸亏财神爷还在楼上打麻将,不然可就错过了。”路青青语速极快地道。 “转地铁来的,换乘站太挤了,我等了三趟才挤上去。”雾茫茫道。 “地铁?”路青青怀疑自己听错了。 雾茫茫耸耸肩:“我爸为了惩罚我,把我的悍马卖了赔的钱啊。对了,你说的财神爷是什么人啊?” 路青青一副“你是外星人吧”的样子看着雾茫茫,随后像意识到什么不对,这才道:“对了,你应该是不知道他的。你回去问你爸,他肯定知道。财神爷你说是什么人?自然是给人送财运的。本城的人想发财都得拜财神爷,不过这都是其次,拜不拜也没事儿,但你若是得罪了财神爷,那就绝对只能一文不名地滚蛋。” 雾茫茫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满是疑虑地看向路青青。 路青青回了她一个“就是你想的那样”的眼神。 雾茫茫心里暗叫一声“天哪”,难怪她爸爸这回连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管了,敢情她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走吧,我带你去赔个礼。别以为赔钱就完事儿了,我小叔可不差钱。”路青青道。 雾茫茫一把握住路青青的手臂:“他是你小叔?”这可真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近亲就好说话。 路青青尴尬地翻了个白眼:“我跟他隔得远着呢!我这不是为了套近乎,才叫他小叔的嘛。” 路青青领着雾茫茫进的套房是两层楼的格局,外面有一个近乎五十平方米的露台,露台上还有一个小型泳池,办聚会可用,站在露台上就可以俯瞰大海。 海风吹得雾茫茫的头发乱舞,她赶紧捂住头往里走。 路青青让雾茫茫去卫生间先补补妆,整理一下衣服再出来。 之后,两个人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的视野更开阔,二百七十度海景,厅里摆了一张麻将桌,打麻将只要四个人,但围观的人不少。 其中三方的男士身边都坐着一个或者两个美女。 那美女是真的漂亮,环肥燕瘦、清纯妩媚的都不缺。 而唯一身边空缺的那个人,雾茫茫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是“限量款先生”又是谁? 其外另一人雾茫茫也认识,曾经令她做过噩梦的蒋大律师是也。 “咦,这不是上回那个‘怀了你孩子’的丫头吗?”蒋宝良打趣地看向路随。 路随听了这话眼睛才从牌上离开,微眯着眼睛看向雾茫茫。 他眯眼睛的细微表情让雾茫茫觉得,她又闻到了能扰乱她内分泌的雄性荷尔蒙。 路青青在背后推了雾茫茫一把,她才回过神来往前趔趄一步。 好家伙,幸亏雾茫茫今天穿了双帆布鞋,不然这会儿肯定得被路青青推了个狗啃屎。 路青青上前两步,赶在雾茫茫前面走到路随身边一米处,赔着笑脸道:“小叔,茫茫听说你在这儿,今天是特地赶过来跟你赔礼道歉的。” “小叔。”雾茫茫跟着路青青喊道,既是想套个近乎,也表示自己是晚辈,请财神爷高抬贵手的意思。 “哦,今天又扮上我大侄女儿了?”路随轻哂。 “路先生,上回的事情都是小的的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为了小的实在不值得,气坏了您的身子,伤在您身,可疼在我心啊!” 雾茫茫这是又扮上了,如果再配上马蹄袖和一声“喳”,那可就是活脱脱一副万岁爷跟前小太监的模样了。 她其实也知道,眼下这局面,如此说话,指不定更是火上浇油,可若是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那她也就不用看心理医生了。 据吴用说,她这种状态是一遇到自己想逃避的局面,就用演戏来对付。因为演员永远是在扮演别人的角色,而自己其实并没有真实的经历,所以也就不用为局中人的生活又哭又笑、要死要活了。 戏一停,情绪也就收了。 雾茫茫话音还没落下,坐在财神小叔右手边的一个男人就笑出了声:“现在的小姑娘,说话都这么有趣吗?” 因为这一道笑声,雾茫茫格外感激这个刚才她压根儿没留意到的男人。他不仅化解了她的尴尬,而且也算是缓和了气氛。 雾茫茫留神一看,这才发现这位发出笑声的男士其实长得挺英俊的,那种硬汉型的英俊,根本就是她心目中的Mr.Right的形象。 “青青,你现在越来越没谱了,什么人都往这儿带。”路随淡淡地说了一句后,眼神就再次回到了牌桌上。 雾茫茫闻言,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烫得可以煎鸡蛋了,脑子里仿佛也沸腾得开了花。 无地自容大约就是眼下这种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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