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们zui好的缘分
当我开始拾起这些记忆的时候,才发现时间悄无声息,却已呼啸而过。
不过这也让我在拖着重重的旅行箱与你相遇时,不至于两手空空。
于是,我决定,把一些想说的话,还未说的话,和你坐下来好好聊聊,也与自己进行一场走心的长谈。
这本书里,有故事,有随笔,也有一些碎碎念,拼凑在一起,却恰好是一张完整的记忆地图。
标记着年份,和一次次不会再有的心情。
透过它,你能清晰地看见我的每一处足迹,每一件心事,和每一次释怀。
虽不过如此,但一切尚好。
记得,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姑娘曾告诉我:“火车是永远不会等人的,但是火车还会回来。”
当时,我并不明白。
就像我也不明白她说的那句:“你应该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放在旅行箱里,以便于需要。”
可这却让我在那时候开始学着记录当下,喜欢上这件事。
用文字表达情绪和想法。
直到有天我真的发现,火车就是不会调头的,如同错过的人;旅行箱却很容易装得满满当当,如同你的心事。
后来那个姑娘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不见,甚至没来得及告别。
我难过了几年,像满饮了一瓶青春的烈酒,不在于一时血脉贲张面红耳赤,而却在往后的很多个时刻里,慢慢地持续着后劲,发酵出不同的情绪。
我安慰自己,所有的离别,不过是带着回忆各自远航。
但我一直在写,一直在写,从未停下。
起初是为那个仍在祭奠着什么的自己,后来,就变成了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以至于当我想把它们梳理成册的时候,惊觉那些记忆已然堆叠了太多,如一座岛。
关于成长,过程中的坎坷总被多数过来人一笔带过,而深陷苦闷的你仍不知所措。其实那些伤痕一旦磨平,你终究会遇到最好的你。
只不过,这个“你”曾代表一个人,而现在代表着你的生活和一切。
也就是这些无人可说的话变成了若干个画面,让我更加确信了动笔“敲”出它们的必要,并努力地保持着往日的口吻。
这让我觉得亲切。
如果,你正读到这,那我应当先跟你问好。
可能是“认识你真好”,也或许是“好久不见”。
如果,当你合上它时,感悟出了什么道理,那绝非我本意,不过我要祝贺你。
如果,你正因当下而左右为难,过去和前路又让你手足无措,那也没关系。就暂且来这座岛上稍作休息,和岛上的那个如你一般的身影聊聊,也许再起航时,你可以带走一些让你欣喜的东西。
而关于更多你想要的因由,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因为当下的你就是你自己最好的答案啊。
就像这本书,这些文字,不能给你提供一个归宿。
但却能在暗夜里,为你提供一个没有风寒,远离喧嚣的归处。
这也是关于我们,zui好的缘分,对吗?
趁我们还可以选择
年幼时,我曾特别羡慕大人们的生活状态。
大街上,只有小孩子才东张西望,大人们多半都是径直地前行,沉稳而有力,好像对人生的所有方向和前路都了如指掌。
看不出半点慌张。
(一)
上午,我正写着稿子的时候,收到一条作者朋友的信息,说很多公司都在跟她约稿,可她不是觉得条件不满意,就是认为对方的平台不够优秀。总之,好像所有人都在求她赏个面子。问我该怎么办。
其实处于我的角度,我觉得那些条件都还不错的,尤其对于一个新人来讲。
我本想作为一个朋友适时地给她泼泼冷水,但转念又一字一字地全部删掉。觉得没必要再做什么讨论。
因为同样的问题一个月之前她就问过我,而现在她还在挑选着。
只有一条路可走的人应该不会迷茫。而过分纠结可能都是那些大有选择的人,也正是这些人才会得富贵病。
我想起一个朋友,阿晟,一个大龄女编导。虽然不该这么说,可这来自她对自己的评价。我都还没忍心说“剩女”这个词。
每次联络,她不是在加班剪片子,就是在去某发布会采访的路上,所以,基本上想要约见一次,就得我先陪她去跑个活儿,然后才能就近吃顿饭。
在她的世界,一切都差强人意,但话语中仍透露着希望未来会有所改观。
我觉得这样挺好,改变往往是变得更好的前提。
半年前,公司组织体检,在炎热的夏季里,每个人都如同走了一个没什么必要的形式一般。
可阿晟却意外查出了脑瘤,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必须马上手术。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既吃惊又紧张,她倒是很淡定,就像早有准备。但这种事情谁又能真的看开呢。
所以,我不会去安慰她,生怕反而影响了她的心情。那段时间,我们所有认识她的朋友,都很小心。
她也没告诉过任何人手术的时间。当我发现她连着几天没来上班的时候,手术早已经做完了。
大概又过了一个礼拜,我才敢联系她。
从电话里可以听出,她很虚弱,却仍嘴硬着说一切安好。不肯讲出自己在哪个医院,更不想谁来看望没有头发的她。
术后没多久她就出院了,但仍不见人。
直到过了两个多月,她才找我约了个饭。
(二)
餐厅里,人不少,走得也急。
我先到了,但并没有等上两百桌,显然这是之前她在电话里夸大其词。
“Hello!”她打着招呼,从我右边的过道出现。
卫衣上大大的卡通图案很显眼,这种装扮,让我猜测她的心情应该还不错。
阿晟变化不大,却也好像没那么简单。
术后的初次见面如我预想得一样平静。我不知道如果问点什么的话,是否会引发她情绪上的不安。
所以,我决定乱扯一些彼此发生过的很丢脸的事,一来缓和气氛;二来是我很努力地想逃避掉一切关于她的病和手术的话题。
看来这是个好主意,我们都兴致勃勃地交换着回忆。
但让我有些不解的是,每提及一件以前的事情,她都是记头不记尾,而且总是张冠李戴。我一时着急说道:“什么记性啊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阿晟的话,更是让我心头一颤。
阿晟有些犹豫地说:“是有点记不住事哈,医生说后面也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瞬间,我能感觉到空气凝固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显得沉重而无所适从。
好像过了许久才好些。
她主动和我聊了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我站在男生的角度,劝她可以考虑换个工作,毕竟,编导这个活儿太熬心血,有时候男生都顶不住,更何况她又是大病初愈。
而当我的大道理还没有讲完的时候,她情绪有点激动打断我说:
“我现在的情况不能再从零开始了,工作上、生活上都一样!我没得选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看着阿晟,难以想象关于更多未来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阿晟不仅记忆会受影响,而且每隔两周必须注射药物才能维持生命。
这些事情,她无法面对,但又必须承受。在她眼前的路很多,但又好像只有一条。
(三)
独自坐在回家的地铁中,我的心情有些低落。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但让我胸中发闷。
借由阿晟,我想起了我的大学同学老魏。
半年前,当时也是在地铁上,我突然接到老魏的电话,他说这会儿在北京,问我是否有空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埋怨他为何不提前打个招呼,他说这次来是为了陪父亲看病。我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异常,二话不说,便和他约好了下班见。
老魏的父亲被查出了胃癌晚期,说是保守治疗的话至少胃也要切除一半以上。所以,才带父亲来京想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老魏说,前段时间,他放弃了家里给安排好的工作机会,陪着父亲四处看病。而母亲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他觉得压力很大。
我完全能理解,但有的话不知该怎么劝。
知道老魏的父亲已经安顿在了朋友家以后,我陪老魏喝了点酒,又留他到我住处住下。
直到深夜,我们还在聊这些事,但面对老魏的愁苦,我无法给他更多的建议,只能让他扛住,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地方,就开口。
可这些话其实只是相当于润滑剂,在坚硬的现实面前显得无可奈何。其实,我和老魏心里都懂。
第二天,他走得比我早,我起床后,想发条信息给他,却斟酌不好该怎么说。
半天过后,不是滋味地发了一句:“加油,兄弟。”
而我更想让他明白,其实有时候“加油”的意思,不是让你咬牙坚持,而只是想让你别太亏待自己。
我常在想,可以主动地去选择,是多么值得欣喜的事情,而只有能够选择的路,也许,才算得上是风景。
现在,对我而言,每做完一件事情,哪怕只是完成了一篇稿子,我都还是会在心里如祷告一般地感恩和知足。
因为和一些人相比,我们可选择的余地太多了。但有时候,我们对选择的挑剔,却简直挥霍无度。
生活里,我们更需要的是一点一点地让自己变好,而只想趋利避害的话,反而会浪费掉太多的余地和可能。
就像年少时,我理解不了孙燕姿的那句:“有昨天还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开始懂了,快乐是选择。”
现在,我好像终于懂了。
其实,人生中,有那么多处风景,那么多个路口,它们摆在你面前的意义,不在于让你纠结困顿,费力挑选。
而只是在告诉你,与其百般踌躇,不如及时出发。
长路漫漫,总有一个适合你到达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