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貂的报复/动物小说王国·沈石溪自选中外精品》中,动物们在虽然艰险但充满生机的自然界里如此蓬勃地战斗、生存,彼此间有残忍,也有温情,而且跌宕起伏的情节时时扣紧读者的心弦,让人欲罢不能,一定要一口气读完。《松貂的报复/动物小说王国·沈石溪自选中外精品》以精彩的内容、传神的描写、跌宕起伏的情节紧扣读者心弦,传播无私、勇敢、正义、坚强的精神力量。
沈石溪,原名沈一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全国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从事文学创作,醉心于大自然文学,已出版500多万字的作品。代表作品有《第七条猎狗》《红奶羊》《狼王梦》《混血豺王》《鸟奴》等。所著动物小说将故事性、趣味性和知识性溶为一体,充满哲理内涵,风格独特,深受青少年读者的喜爱。其作品多次荣获冰心儿童文学奖等,并多次被收进中小学语文教材。
母熊大白掌
松貂的报复
七叉犄角的公鹿
红松鼠契卡
银色的骨笛
独狼
艰难的归程(节选)
后记
闯入动物世界
《松貂的报复/动物小说王国·沈石溪自选中外精品》:
大黑狗吠叫着,闪电般追了上去。母熊大白掌沿着一条被泥石流冲出来的山沟向山包逃去,很明显,它是想逃进密不透风的大黑山热带雨林去。母熊大白掌和人差不多高,胖得像只柏油桶,怕有一吨重了,但爬起山来却异常灵巧;小熊崽年幼力弱,稍陡一点的地段就爬不上去,嗷嗷叫着,母熊大白掌只得回转身来,站在上面叼住小熊崽的后脖颈,像起重机一样把小熊崽提上去。这当然严重影响了它们的奔逃速度。
几分钟后,大黑狗就叼住了小熊崽的一条后腿,小熊崽喊爹哭娘地叫起来。母熊大白掌吼叫着,转身来救小熊崽,抡起那只大白掌,就朝大黑狗掴去。别说猎狗了,就是孟加拉虎,被狗熊用力掴一掌,如果掴在嘴上,就会变成歪嘴虎,如果掴在脖子上,就会变成歪脖子虎。假如大黑狗被母熊大白掌掴着,亢浪隆就准备吃清炖狗肉吧。
亢浪隆不愧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他立刻端起枪来,朝母熊大白掌开了一枪。他是在奔跑途中突然停下来开枪的,很难打准,再说这种老式火药枪灌的是铁砂,学名叫霰弹,也就是说从枪管里射出去的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一群子弹,呈锥形朝猎物罩过去的。母熊大白掌和大黑狗一上一下离得很近,他也怕误伤了自己的大黑狗,所以枪口抬高了几厘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团灼热的火焰飞了出去。我看见母熊大白掌像被一把无形的理发剪快速理了个发,头顶竖立的毛唰地一下没有了,仿佛是理了半个奇形怪状的光头,露出烧焦的毛茬和发青的头皮,可能还有一两粒小铁砂钻进了它的耳朵,流出了两条红丝线般的血。
母熊被巨响声震住了,它愣了愣,那只极厉害的大白掌停在半空,没能按原计划掴下去。大黑狗趁机用力一扯,把小熊崽从山坡上拉下十几米来。
母熊大白掌低沉地吼叫着,望望坡下被大黑狗缠住的小熊崽,又望望还差几米就可到达的山包,犹豫着,踯躅着。看得出来,它心里矛盾极了,想从坡上冲下来救小熊崽,又怕猎枪再次朝它射击,非但救不出小熊崽,还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其实,这时候母熊大白掌要是不顾一切地冲下坡来,不但能救出小熊崽,还能把亢浪隆和我吓得屁滚尿流。亢浪隆用的是每次只能打一枪的单筒猎枪,且不是使用那种现成的子弹,而是需要往枪管里装填火药,还必须填一层火药盖一层铁砂,要重叠好几层,才有威力;火药装在葫芦里,挂在后腰带上,铁砂放在麂皮小口袋里,挂在前腰带上,装填一次火药工序繁杂,最快也要三分钟。这点时间,足够大白掌掴断大黑狗的脊梁,救出小熊崽,然后领着小熊崽翻过山包扬长而去了。
亢浪隆一面手忙脚乱地往枪管里塞火药,一面抻直脖子叫嚷。他叫得很用力,脖子上青筋突起,像爬着好几条大蚯蚓。我第一次经历如此怪异的狩猎场面,看得目瞪口呆。亢浪隆抽了我一个脖儿拐,骂道:“发酒瘟的,你是根木头呀?别傻站着了,快,用力跳,用力叫!” 我惊醒过来,也顾不得姿势的丑美,拔出明晃晃的猎刀,高举双手,像蛤蟆似的一个劲蹦跳,胡乱叫嚷起来。亢浪隆又在我屁股上赏了一脚:“发情的蚂蚱都比你跳得高,叫春的猫都比你叫得响,你是三天没吃饭了还是怎么着?”我只好由蛤蟆变成袋鼠,张牙舞爪地鬼哭狼嚎起来。这有点像动物在对决前向对方炫耀自己的威武,一种纯粹的恐吓战术。别说,这招还真灵呢,母熊大白掌胆怯地望望我,一转身往坡上蹿去,很快就翻过山包,消失在一片葱绿的树林里。
我们生擒了小熊崽,用一根细铁链拴住它的脖子,牵着走。小家伙出生才两三个月,还没断奶,小鼻子、小眼睛、小耳朵,像头玩具熊,蛮可爱的。它一条后腿被狗牙咬破了,但伤得并不厉害。它很害怕,人一走近,便浑身颤抖,缩成一团。我挖了一根竹笋喂它,它也不吃,一个劲地呦呦呜咽,大概是在叫它的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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