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黑鹤亲近大自然动物小说》作者通过细致的观察,用生动的文笔,描写了大草原上离奇跌宕的故事情节,字里行间弥漫着浓厚的大自然气息,无论是写其其格老人喂狼、姐姐保护丹顶鹤还是写巨大的野牦牛、小小的母兔、獾等,都突出了一个“爱”字,人对动物的爱,动物对人的信任和爱,动物对儿女的爱等等。
读黑鹤的动物小说,亲近大自然,热爱动物朋友,敬畏生命。
黑鹤曾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
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
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大奖;
台湾“好书大家读”年度最佳少年儿童读物奖等。
有多部作品译介到国外。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蒙古族。身高190cm,业余篮球运动员,中国原生猛犬研究者。现居黑龙江,饲有高加索牧羊犬、中亚牧羊犬、威斯拉犬等大型猛犬,每年会抽出一两个月,带着他的猎犬,在北方广袤的森林和草地间游历。他的作品多涉及草地和动物题材。出版《黑焰》《鬼狗》《驯鹿之国》《狼獾河》《黑狗哈拉诺亥》《黄昏夜鹰》《叼狼》等作品。曾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冰心图书奖大奖,台湾“好书大家读”年度最佳少年儿童读物奖等。有多部作品译介到国外。
《黑鹤亲近大自然动物小说 獾》:
今天早晨,他们吃过早饭,就骑着马开始赶路。
那时,这座沙山还是草原地平线上一个朦胧的绿影。
现在,他们已经站在沙山下了。
疤脸催着马绕着沙山游走了一圈,立刻就选择了一个位置。
那像是沙山的一道裂隙,不断的雨水冲刷使这道裂隙越来越大,这倒像是沙山的一道开口。
疤脸坐在马上,只扫了一眼,就翻身下马,拴了马之后向沙山上走去。
孩子也拴了马,跟在后面。他知道,疤头已经发现了什么,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疤头就是那种注定了会挖獾的人,整片草原,他骑着马,会突然间决定向某个方向走去,而在他指定的地方,总是可以捕到獾的。
孩子拎着铁锹,跟在疤头的后面。
疤脸并没有走出多远,沙山上稀疏地生长着一些像狼毒之类的蒿草,松软而易滑动,走起来非常费力。
走在前面的疤头停住了,扛着铁锹和铁棒的孩子喘息着放下了身上的重物。
在沙山下是看不到这个洞穴的,洞挖在半山腰,孩子无法想象那洞穴的规模,因为从洞中掏出来的土几乎堆成了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土坡,而洞口就开在坡顶。
整个秋天,孩子已经和疤头走遍了草原,挖了十几个獾洞,这样大的洞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也许这是獾几代经营的结果。
疤头呆呆地在这洞口站了好久,随后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他掏出烟来,点燃之后猛地吸了几口,那烟就被这种野蛮的吸法吸到尽头,他又将烟狠狠地掷在地上,重重地踩上去,直到将烟蒂踩入沙中。
疤头从袋子里取出每次必用的物件,一个比成年人的拳头略大的铁丝编织的球,铁丝上连着一根十几米长的钢丝。这是疤头自己发明的物件。
他将这个铁丝球探进洞里,然后不断地把钢丝伸进去,于是铁丝球就被送进了洞的最深处。钢丝柔韧而坚挺,可以毫不费力地在曲折的洞里随着洞势拐弯,直到洞底。
孩子想这一定是一个深得不可思议的洞,十几米长的钢丝竟然全部伸进洞里之后仍然没有探到洞的尽头。在孩子的印象里,他们挖过的最深的洞也没有用掉一半长的钢丝。
这也出乎疤头的预料,他低低地咒骂一声,慢慢地收回钢丝。
在钢丝全部收回之后,那只铁丝球露了出来。
疤头拾起铁丝球,结果令他非常满意——铁丝球上挂着几根杂草,而其中的一些还泛着绿意。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还没有被抛弃的洞,里面一定有货。
疤头拎着一把铁锹在沙山上来回奔忙,他在填堵一个个洞口。
孩子累了,骑马的时间太久了。他坐在洞口靠着沙堆躺下,望着遥远天空中乘着气流慢慢地向上飞升的雕发呆,那只雕像一片飘升的树叶,一圈圈地缓慢盘旋着越升越高。
后来,孩子看不到它了,它已经融化在蓝天里了。
身后的沙地被阳光晒得发烫,像一头正缓缓释放自己体温的巨兽,孩子在后背泛起的温暖的熨烫下慢慢地生起了困意。
孩子几乎刚刚睡着,感觉炙烤着全身的暖洋洋的阳光突然不见了。
他睁开眼睛,一片压得很低的云团正缓缓地滑过草原,在草地上留下巨大的阴影。
风很快将这片云吹开了,阳光重又照射在大地上,暖意重新回到孩子的身上。就在他打算再次闭上眼睛小憩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在他的视野中多了什么。
孩子几乎没动,刚刚泛起的睡意让他的感觉有些迟钝。
不过,他终于明白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刚才,獾洞洞口一直是黑漆漆的,现在,在孩子的视野城似乎多了什么,洞口的色彩似乎发生了变化。在那个洞口,正探出一头獾浑圆的头颅,它并没有注意到孩子,也许,刚才突然伸进洞里的铁丝球侵扰了它的好梦,它终于没有克制住自己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出来探个究竟。对于野生物动物来说,好奇心从来与警惕都是相对的两极,好奇心往往让它们葬送性命,而对即使是一丝变味的风都会望风而逃的警惕却可以让它们在生存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这是一只还没有成年的年轻的獾。
尽管整个秋天孩子都跟着疤头在草原上捕獾,但其实他几乎一次也没有看到一头干净的充满生命力的獾。每次看到它们的时候,都是已经被疤头打断了脖子软软塌塌地瘫在地上看不出形状的一团,被血污染了皮毛。
有时疤头用力过猛,铁棒划破獾的肚腹,甚至露出胃里的内容物。
噢,它头上的三道白色纵纹如此洁净,而那位于身体最前端的黑色的鼻头更显得可爱,它轻轻地蠕动着,探索分析着洞外空气中陌生的气味。
孩子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这个小动物。
獾,原来也是可爱的。孩子想。
但它倏忽间消失了,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洞口出现过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