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姿:作为被所有人称赞zui具才华的导演二代,我从小生活的就像一个土匪,可只有一个人是我的软肋,叶瑛,我如赎罪般的疼他,从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可到头来却是我将他从夜空中zui亮的星拉入了人间地狱。而所有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如罂粟般吸引我,给我zui炙热的爱情,却一夜之间将我从天堂踩入地狱的人,宋钟仁。
叶瑛:我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害死了我的父亲,所以只要是我提的要求,她都会无条件答应。可是我zui后悔的事情,就是离开了她三年,让那个人进入了她的生活,并zui后毁灭了她。不停的接暗活,成为媒体眼中zui堕落的明星,可是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要护她。
宋钟仁:她是个有趣的女人,活的那么的潇洒自在,我接近她,挑逗她,看着她对我戒备却又渴望的眼神,我知道她会臣服于我的,我给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而在那天我会将她从天堂拉入地狱,zui后看着她从光亮到灰暗的眼神,我本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当我提到不会放过叶瑛时,她那吓得发抖的身体,我却感觉到了自己的愤怒,原来在这场复仇游戏中,我终究是输了自己的心。
赖姿有日子没来这种地方了,自从她订了婚,决定做个贤妻良母以后。
吧台上,高脚杯散发着诱人的酒香,微醺的脸埋在亚麻色的长发间,耳边是陌生男人的窃窃私语,她本想报之一笑,胃里却猛地一阵翻滚,推开人跌跌撞撞地跑向洗手间,还没走到,就吐了一地。
朋友赶到时,赖姿正被一众人围着,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冷冷的一张脸,说哭不哭,说笑不笑。
赖姿曾说,如果哪天宋钟仁干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要杀了他,从喉咙下刀一路划剌,开膛破肚。为了证明自己言出必行,她特意花30块钱买了把王麻子,只可惜,这刀除了削水果到zui后也没派上什么用场。毕竟,她说这话的时候刚二十四岁,还不知道什么是天黑路滑,社会复杂。
茜哥开着车,对赖姿的遭遇颇有些同情。年少时爱情是两人共同进步;成年后,你走一步,我才肯走一步;到了赖姿身上,是别人算计一步,她往里跳一步,结果摔得头破血流。
赖姿点了根烟,开始疯笑。
死?她才不会去死。就算要死,她也得死在宋钟仁面前,三尺白绫血溅五步,让他这辈子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不得安生。
可事实上,不得安生的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
从天堂到地狱,赖姿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知名导演因偷税锒铛入狱的标题赫然出现在各家的头版头条,更有甚者不辞辛苦地挖出赖姿念书时频繁出入酒吧场所的照片,好用来佐证如今的星二代早就腐朽到了骨子里。
爱情的结束,父亲的入狱,查封的家产,媒体报刊仿佛亲临者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像是追逐腐肉的秃鹰,硬是要把zui后一滴血肉啃食干净才肯罢休。
如果说本命年诸事不顺,赖姿不顺得有些过火了。
但是,她认了。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并不胆怯,也不屈于宋家显赫,她本以为自己能跟宋钟仁拼个你死我活。但是zui后,她认了。
她不得不认。
茜哥说,这完全不像赖姿的性格,不像她无法无天的性格。
赖姿别过头,靠在车窗上半天才说了当晚的第yi句话:“你还有钱吗?”
你真的很难想象这句话会从赖姿嘴里说出来,让她咬牙求别人,简直比杀了她更要命。
幸好,赖姿脸皮够厚。她得借钱,借所有能借的钱,她想把老爸从里面捞出来。可宋钟仁打了招呼,她一毛钱都找不来,别说是捞人,连吃住都成问题。
可就算是宋钟仁把她逼到这个份儿上,她还是不能去找他,不肯去找他。
茜哥明知道赖姿是被姓宋的抓住了什么把柄,却也没有追问,她太了解她,总想着给她留着那点可笑的自尊。
茜哥拿出一张银行卡,钱不多,却是她拍了小半年戏的所有薪酬,如果是从前赖姿不会放在眼里,但至少现在这钱能帮她找个住处。
茜哥说:“拿着吧,要不是你,我也就还是个跑龙套的。”
赖姿向来傲娇,不喜欢跟别人挤着住,茜哥说,这叫贱,这叫犯贱。
赖姿轻吐了口烟圈,一笑。幸好,茜哥还在,这个狐朋狗友还在。
她把卡还给她:“用不着,你帮我买张机票就成。”
茜哥问:“现在这操性,你还打算去哪儿?”
赖姿不吭声。
“说话啊,哑巴啦。”
赖姿停了三秒,吐了俩字:“香港。”
“什么意思啊?”茜哥皱眉:“你该不会是……”
赖姿看着窗外:“朋友介绍的,靠谱儿。”
“朋友?得了吧我才不信。不是,我说你是没吃过亏还是怎么着?”
“那边给的钱是这边的三倍。”赖姿说了实话。
茜哥怒了:“我说赖大导儿,你丫一身本事就是为了去给那帮混蛋洗钱的?现在可算出息了,一作你就往死里作,出门忘吃药了吧你!”
赖姿点了下烟灰:“只要能来钱快,拍什么不是拍?”
“钱钱,又是钱!”茜哥怒道。
平时赖姿虽然颓,眼神里却从不会有胆怯,不会有慌张,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
茜哥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能帮得上忙的人。她打开车窗,散着满车的烟味:“姿儿,告儿你件事……”茜哥顿了顿:“我今天见叶瑛那小兔崽子了,在机场。”
赖姿微微一怔。如果说整晚她还勉强能挤出一丝笑容,在听到叶瑛这个名字时,她彻底沉默了。她双腿蜷缩在后座上,埋着头,滑落的发梢擦过指间的烟火,微微烧灼的味道。
回忆太多,悲苦太多,一想起来会让人莫名的心酸。
赖姿犹然记得,宋钟仁zui后说得那句话,不紧不慢地:“听说,叶瑛要回来了。”
她被这句话吓得发抖。
她被那种语气、那样神情的宋钟仁吓得发抖。
赖姿从小活得就像个土匪,却偏偏有个软肋,那就是叶瑛,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叶瑛。
宋钟仁在提到叶瑛时特意停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赖姿略显慌乱的神情,手心一顿,然后当着赖姿的面将订婚戒指丢在了垃圾桶里。
茜哥知道后拍手称快,说:“宋钟仁要是能把叶瑛整死也算是功德一件。”
茜哥向来不喜欢叶瑛,她多半是把赖姿当下的遭遇都归咎到了那孩子身上。不巧的是,偏偏从那件事后叶瑛混得一日千里,这就更显得赖姿命运多崎,可怜的同时又非常可恨。
车窗外不知何时窸窸窣窣地飘起了雪花,彩虹桥上迟迟缓行的车辆,一片橙光里的车水马龙像是梦境般不真实。
这光刺得眼睛生疼,赖姿连忙避开。
初雪,本该是个浪漫的日子。
冷风吹开赖姿额前的碎发,她隔着车窗,攒灭了烟:“茜哥啊,还记得咱们从前么?”
茜哥说:“记得啊,一个叶瑛一个你,两个二世祖。”
赖姿似有似无地笑着:“还记仇呢你。”
“可不,我心眼小着呢。”
赖姿抬着头窗外的一切,让人似有似无地想起了那个夜晚,若是说熟悉,赖姿竟快要忘了那是多久前的事情,若说是陌生,她却记得每个场景,全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