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你随时可以阅读的小书,篇目短小但肌理清晰,言辞洗练但内容细致。作者容五十年人生阅历,三十年社会历练,二十年人生感悟,十年反复思考,一年整理创作,将一个个虽烂熟于思想中却至关重要的成长命题诠释得紧凑深刻、积极温暖。
书名之“随”,并非刻意为之,更非随意之论,它是来自历史的、社会的、客观的、现实的、人性的存在,并由此而引发对文化的漫思、对哲理的窥究、对生命的碎悟、对人性的拷问。
书中共收录《论信任》《论妥协》《论知足》《论判断》《论欲望》《论低调》《论抱怨》《论等待》等80篇精辟小文。《论选择》有语:人生无时无刻不在“选择”,即便你“选择”了“不选择”,这其实也是一种“选择”,因为你“选择”了“不选择”。《论**》有语:“**”的本质就是“中庸”,“**”的**就是“适度”。《论妥协》有语:“妥协”是让一只脚后退,而另一只脚依然保持着向前的姿势。《论境遇》有语:处顺境而不随、处逆境而不颓、处闲境而不萎、处困境而不沦、处险境而不乱、处绝境而不弃。《论抱怨》有语:“抱怨”是心灵的门槛,门槛越高心障就越大,甚至别人无法进来,自己也无法出去。
《“随”论》:
世上果真有“报应”吗?抛开一些迷信的因素来看,“报应”不是物质世界的范畴,而是精神世界的产物。也许它不是用科学可以证明的,但它是人们心理的期盼与祈望。
“报应说”大抵是对“善”的倡导与张扬,对“恶”的规劝与告诫,其表达的是对善与恶的态度,更多体现的是道德的意味。如,一个人打了人,结果时间不长也被人打了,可谓之日“报应”;一个人偷了别人的东西,出门的时候把腿摔坏了,可谓之日“报应”。其实“打人’与“被打”之间、“偷东西”与“摔坏腿”之间并无必然的联系,但人们往往愿意把二者之间联系起来,以劝诫世人要做好事,莫做坏事。
“报应”有“人惩”与“天惩”。“人惩”要有意外性、偶然性,比如上面说的“打人”与“被打”,如果你被人打了,然后你找了一伙人。特意去揍他一顿,这一般不能说是“报应”,只能说是“报仇”。但是,若他被与你毫不相干的人揍了一顿,别人替你“报仇”了,对他来说,就是“报应”了。“天惩”则有必然性,人们往往执着地相信这种必然,坚信因果不空、报应不爽,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放过谁”,这种“报应”,更加印证了“报应说”的神秘。世人常说:“离地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让人们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和一双无所不能的大手,始终在监视着你、点拨着你、警示着你、教训着你、清算着你……“天惩”这种必然性的震慑力,远高于偶然性的“人惩”。“天惩,’可以令人产生心理恐惧,反而可以使人在恐惧中去找寻道德的良知,回归人性“善”的本真,从而达到“自戒”“自律”的目的。这样看来,“报应说”其实是在“说教”与“制治”之外的又一种“规诫”方式。不论是不是因为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导致了“报应”关系的存在,然而,人们却总是愿意用“两个现象”的对接,来满足他们心中的祈望。因为,这种神秘的力量会击穿人内心最脆弱的部分,直抵心底然后控制你!tt报应”是依靠自身力量不能达到的某种期望而祈望上天降临的公平,这也给了很多善良存在和进发的理由。所以很多人一辈子行善积德,期望着这种善行能得好报,甚至不在自身亦可在儿孙。从这个意义上讲,“报应”是对人性恶的一种约束,是横亘在已知与未知之间的一种无形“契约”。然而,从“报应说”的本质上看,一个人行善与作恶的“报应”不是来自于社会的表彰与惩戒,而是需要借助于“上帝之手”来实现,这也反映出一种对现实的无奈与乏力。
不仅如此,现实的矛盾性也常常将“报应说”置于尴尬的境地。如,相信“报应”的人,讲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生活中往往也会出现“善有恶报,恶有善报”的情况。比如,按照“报应”的逻辑,好人会一生平安,但事实上许多好人却是一生多劫难;按照“报应”的逻辑,“善必寿长,恶必早亡”,但许多时候却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于是又有了“来世报”“永世报”等祈盼。所以,“报应说”并不能最终解决今世“善与恶”的对立。在现实中,往往作恶之人不相信抑或不愿相信“报应”的惩戒,而恰恰是弱势者才会相信“报应”的存在,因为他无力去抗衡现实的命运,只能把此生的无望寄托于来世的改变。然而,“相信”或“不信“报应”也并非如此肤浅。假若果真如此,世人也难免陷入一种人生的“宿命”。
“报应说”的根据来自于“因果”与“轮回”,佛教认为今生种什么样的“因”,来生就结什么样的“果”。仔细分析—下,其实“报应说”有着其深刻的道理。古人日:“多行不义必自毙”“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即折射出深邃的含义。假如一个人心怀恶念,作恶多端,必定与众人为敌,受众人挞伐,终归是会白掘坟墓的。如,一些抢劫、偷盗、诈骗,以及贪污、受贿之徒,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图一时之利,逞一时之快,而最终无法逃脱“报应”的惩罚。再有,一个品行恶劣之人,必然是在心理、心态、心性上存在陋病之人,这样的人必然会违背做人做事之常理,也终究会四面碰壁,处处遭遇陷阱……这也即为所谓的“报应”。而一个人只有以良好的人生态度面对一切,才会济世助人、乐善行善,这样的人也必然心态乐观、与世无争,而不争即无祸,也自然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所以,只有心存“报应”之念,人们做事才能有敬畏、有界限、有底线,反之,则罔顾道德、规则、法制。
然而,“报应说”仅以朴素的“善恶观”来诠释人性之复杂,而抛开了善与恶之间的辩证法,只是简单地把人划分为“善”与“恶”,结果导致了其立论的偏颇与局促。其实,在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中,人性之复杂绝非单纯的“善”与“恶”能够涵盖的。比如,隋炀帝杨广,弑父弑兄、荒淫无道、骄奢淫逸,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暴君。但同时,隋炀帝不仅执政之初颇有建树,他还是一位学者、诗人,从任扬州总管到称帝,二十余年没有一天停止过写作,著作范围包括经学、文章、兵法、农桑、地理、医学、占卜、释道等,共有三十一部、七千多卷。尽管隋炀帝最终没能逃脱作恶的“报应”,但是,对其的历史评价恐怕也绝非一句“报应”可以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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