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死生门:巴以行走观察》内容简介: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冲突,可以追溯到一百年以上的历史,或许是这个星球上绵延至今,最古老的战争,让全人类束手无策,至今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两年在加沙的生活,让当时作为新华社常驻记者的周轶君直面生死,容不下矫情造作。在冲突仍频的加沙、圣地耶路撒冷生活的人们,和平或许只是战争与战争之间的幻影。战事令人厌倦,领袖也随风而逝,留下来打败时间的是芸芸众生的日常。
2002至2004年期间,周轶君是全世界独一常驻以色列加沙走廊的国际记者(因为其他人不敢去)。在战火纷飞的加沙的两年,她记录十几万字,拍摄下了百余幅作品。其中的爱与恨、生与死、大乱与小静、众生与领袖仍旧历历在目,战火纷飞下寻常百姓的生活、生与死的瞬间以及作为外国记者一种比例∙林恩式的中场体验直击读者心灵。
凤凰卫视前首席评论员阮次山、中国中东特使王世杰、《三联生活周刊》、《南方周末》联合推荐。巴以地区是传说中“离上帝最近的地方”,那里是作者职业生涯的起点,也是对世界认知的出发点。
《中东死生门》抽掉原本的时间线索,从视觉上循序渐进,展现冲突现场。本次再版将整体结构调整,突出一百多张触及人心的图片,裸脊线装,方便阅读。突出放之任何时空皆通的人的故事。描绘出中东百年旧怨画像。你会看到其中最根本的冲突:土地、政治与身份。
前言
比利·林恩被从伊拉克战场抽回美国,为超级碗橄榄球赛中场走秀。漫天喷发的烟花在士兵们眼中与伊拉克战场激战的画面重叠。短暂回国,发现他们在前方浴血,后方民众并不理解他们在干什么,莫名其妙的问询,不明就里的崇拜,或是巧取豪夺他们的故事。娱乐与爱国混杂,整个仪式不知在荣耀什么。
两个世界的巨大反差,令比利·林恩和战友们不适。影片结尾,大兵们说:带我们回去吧,回到安全的地方。战场,反是他们的安全之地。那里的一切直截了当,是他们熟悉了的规则。
我有过一次规模小很多的“中场体验”。一个人在加沙报道一年后,回国休假。随意走进北京西单一家商场,一楼正在举办促销活动,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站在台上,声嘶力竭播音腔十足,卖力地推销商品,热情而空洞的音乐喧天。我站在三层看着,只觉得这个世界离我好远。加沙的生活,直面生死,容不下矫情造作,类禅宗棒喝,立见分野。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比自己更大的东西。”一遍一遍给美国同胞做事迹报告时,大兵们说着听众期待的套话大话。私下和一个女孩亲热时,比利·林恩才打开心扉,认真描摹战场归来的感受。
死生之间的那道窄门之后,活出一大片天地,比利·林恩穿过窄门的那个瞬间,就是与伊拉克武装人员肉搏,直视那个人的眼睛,直到对方的生命熄灭的时候,紧接着又是班长的离去。直面死生的刹那,他体验到比自己更大的东西。那东西是什么,难以用语言接近。原著这样说:“沉默才更接近真实的体验”。在比利·林恩沉默的泪水中,中场走秀的喧嚣,显得多么轻佻。
2002年8月至2004年8月,我作为新华社记者常驻巴勒斯坦加沙地带,一个人待了整整两年。去时想法很简单,年轻记者渴望经历和荣誉。但是,每日上演的生死,很快将虚荣心涤荡干净。长久的绝望与煎熬,带我沉下去,看见更多。
我曾看见生命在眼前消失,闻到空气中血肉与钢铁撞击的味道,尝到失去亲人苦涩的泪水。战争双方,承受着同样的痛苦,却谁也不能罢手。
生与死迅速翻转,各种荒谬相互映照。比利·林恩在这过程中渐渐接近“大过自我的东西”,因此成长。我爱上这部电影,同时担心它可能不卖座。死生之说,太过抽象难以言说,会遇到座中泣下最多的知音,却不可能变成人人哼唱的LaLaLand。再者,赞美大众的电影容易走红,而《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讽刺了大众。我后来在美国看过一次NBA美国职业篮球赛现场,开场奏国歌,中场也是战争英雄走秀。那一场亮相的,是一名曾经在波斯湾和沙特服役的美军女兵。女兵仅仅出场一两分钟,看上去相当享受,家人上来拥抱,全场沸腾,无人困惑。超级碗橄榄球赛、NBA,乃至Rodeo牛仔竞技大会,美国人的大众娱乐,都有爱国主义狂欢贯穿其中。
2005年第一次出版《离上帝最近》,讲述两年间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种种观察。回头看,不能不为处女作的粗糙而羞愧。当年凭直觉往纸上喷,技巧欠奉,尽管也有朴实灵性的东西,让人心头一热。近些年时常收到询问,说当年的版本很难再买到,于是想到重新出版。再版不是初版的重复,新闻早已过去,时间地点的线索不再重要。风云领袖随风逝去,黄土茫茫不知何处。留下来的,打败时间的,竟是芸芸众生的日常,大乱中有小静,爱恨生死如旋转门。当时在加沙兼做文字和摄影记者,日出拍照,日落写字,保留了一批影像。此次再版,尽可能抽去、剥离具体时间和地点,而突出放之任何时空皆通的、人的故事。
天下万物皆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我在加沙那两年,巴以双方争战不止,最近这几年,局势暂时平静下来。中东的新焦点转向伊斯兰国、伊朗核问题以及阿拉伯之春后的政治秩序。耐人寻味的是,当所有政客为巴以奔走时,双方残杀的表演越停不下来,移开视线之后,似有转机。
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冲突,可以追溯到一百年以上的历史,或许是这个星球上绵延至今,最古老的战争,让全人类束手无策,至今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巴勒斯坦建国势在必行,但建国之后呢?双边妥协向来会激化内部争斗,如1993年《奥斯陆协议》以以色列总理拉宾遇刺、哈马斯人体炸弹袭击日盛为结局。
以色列与巴勒斯坦冲突的故事似乎陷于循环,死结除了政治复杂角力,还在于敌对双方的主流叙述,都拒绝视对方为“人”,而限定为魔鬼。发动大众跟魔鬼作战是容易的,围剿人,则会遭遇各种道义束缚。在我两年的拍摄中,从没有见过纯粹的魔鬼或天使,流泪的流血的都是人。“妖魔化”对方的手法,在全世界各种冲突中都可以见到。
作者:周轶君
剑桥大学国际关系硕士,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阿拉伯语文学学士。央视“中国记者风云人物”。曾任新华社常驻中东记者,凤凰卫视资深国际记者、时事观察员。
2002年至2004年,她由新华社派驻巴以地区,为独一常驻加沙的国际记者。关于巴以冲突的文字、摄影作品获多个国际国内奖项。2006年至2014年任职香港凤凰卫视,继续奔波在国际热点地区,经历尼泊尔改制,朝韩危机,战后阿富汗、伊拉克重建,乌克兰战争,南美民粹崛起,埃及、利比亚及巴林等一系列变革,也曾实地观察美国与欧洲政治。
她的国际新闻分析、随笔常见于FT中文网、腾讯大家、《周末画报》等。
随笔《在埃及数骆驼》被收入上海市中学语文课本。
2005年出版《离上帝最近——女记者的中东故事》。
前言
历史说明
篇一 大乱
篇二 赴死
篇三 小静
篇四 圣地
篇五 隔离
篇六 轻重
篇七 大同
篇八 众生
篇九 领袖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