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文学经典:老舍.小说精选(月牙儿 我这一辈子)
定 价:36 元
- 作者:老舍
- 出版时间:2018/1/1
- ISBN:9787539179629
- 出 版 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
- 中图法分类:I246
- 页码:396
- 纸张:胶版纸
- 版次:1
- 开本:32开
北京城特有的大杂院、胡同等凡俗的生活场景,以及底层社会中的车夫、妓女、巡警等各式卑微却善良的小人物,在老舍笔下,无一不是北京文化的体现者。而老舍作品特有的精练的语言风格,也使笔下的人物格外鲜活,因而也让读者无法忘怀。苏奎编选的《老舍小说*(名师解读释疑学生版)》选收了老舍先生*经典的短篇小说21篇,中篇小说3篇。为了帮助青少年读者更准确地理解现代文学经典名著,编选者对原著中生僻的字和词做了*要的注释,并在每篇小说后附有简短的解读评点。相信读者朋友翻开《老舍小说*(名师解读释疑学生版)》的同时,*会体验到高效通畅的阅读快感。
导论大悲寺外马裤先生微神开市大吉歪毛儿柳家大院抱孙黑白李铁牛和病鸭也是三角牺牲柳屯的善人老字号断魂枪新韩穆烈德一块猪肝一筒炮台烟抓药不说谎的人敌与友月牙儿我这一辈子不成问题的问题老舍年表(1899—1966)
大悲寺外黄先生已死去二十多年了。这些年中,只要我在北平,我总忘不了去祭他的墓。自然我不能*在北平;别处的秋风使我倍加悲苦:祭黄先生的时节是重阳的前后,他是那时候死的。去祭他是我自己加在身上的责任;他是我*钦佩敬爱的一位老师,虽然他待我未*与待别的同学有什么分别;他爱我们全体的学生。可是,我年年愿看看他的矮墓,在一株红叶的枫树下,离大悲寺不远。已经三年没去了,生命不由自主的东奔西走,三年中的北平只在我的梦中!去年,也不记得为了什么事,我跑回去一次,只住了三天。虽然才过了中秋,可是我不能不上西山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再有机会回去呢。自然上西山是专为看黄先生的墓。为这件事,旁的事都可以搁在一边;说真的,谁在北平三天能不想办一万样事呢。这种祭墓是极简单的:只是我自己到了那里而已,没有纸钱,也没有香与酒。黄先生不是个迷信的人,我也没见他饮过酒。从城里到山上的途中,黄先生的*显现在我的心上。在我有口气的时候,他是永生的。真的,停在我心中,他是在死里活着,每逢遇上个穿灰布大褂,胖胖的人,我总要细细看一眼。是的,胖胖的而穿灰布大衫,因黄先生而成了对我个人的一种什么象征。甚至于有的时候与同学们聚餐,“黄先生呢?”常在我的舌尖上;我总以为他是还活着。还不是这么说,我应当说:我总以为他不会死,不应该死,即使我知道他确是死了。他为什么作学监呢?胖胖的,老穿着灰布大衫!他作什么不比当学监强呢?可是,他竞自作了我们的学监;似乎是天命,不作学监他怎能在四十多岁便死了呢!胖胖的,脑后折着三道肉印;我常想,理发师*要费不少的事,才能把那三道弯上的短发推净。脸像个大肉葫芦,就是我这样敬爱他,也没法否认他的脸不是招笑的。可是,那双眼!上眼皮受着“胖”的影响,松松的下垂,把原是一对大眼睛变成了俩螳螂卵包似的,留个*的缝儿射出*度的黑亮。好像这两道黑光,假如你单单的看着它们,把“胖”的*注脚全勾销了。那是一个胖人射给一个活动、灵敏、快乐的世界的两道神光。他看着你的时候,这一点点黑珠就像是钉在你的心灵上,而后把你像条上了钩的小白鱼,钓起在他自己发射出的慈祥宽厚光朗的空气中。然后他笑了,极天真的一笑,你落在他的怀中,失去了你自己。那件松松裹着胖黄先生的灰布大衫,在这时节,变成了一件仙衣。在你没看见这双眼之前,假如你看他从远处来了,他不过是团蠕蠕而动的灰色什么东西。无论是哪个同学想出去玩玩,而造个不十二分有伤于诚实的谎.去到黄先生那里请假,黄先生先那么一笑,不等你说完你的谎——好像唯恐你自己说漏了似的——便极用心的用苏字给填好“准假证”。但是,你*须去请假。私自离校是*不行的。凡关乎人情的,以人情的办法办;凡关乎校规的,校规是校规;这个胖胖的学监!他没有什么学问,虽然他每晚*和学生们一同在自修室读书;他读的都是大本的书,他的笔记本也是庞大的,大概他的胖手指是不肯甘心伤损小巧精致的书页。他读起书来,无论冬夏,头上*冒着热汗,他决不是聪明人。有时我偷眼看看他,他的眉、眼、嘴,好像都被书的神秘给迷住;看得出,他的牙是咬得很紧,因为他的腮匕与太阳穴全微微的动弹,微微的,可是紧张。忽然,他那么天真的一笑,叹一口气,用块像小床单似的白手绢抹抹头上的汗。先不用说别的,就是这人情的不苟且与傻用功已足使我敬爱他——多数的同学也因此爱他。稍有些心与脑的人,即使是个十五六岁的学生,像那时候的我与我的学友们,还能看不出:他的温和诚恳是出于天性的纯厚,而同时又能丝毫不苟的负责是足以表示他是温厚,不是懦弱?还觉不出他是“我们”中的一个,不是“先生”们中的一个;因为他那种努力读书,为读书而着急,而出汗,而叹气,还不是正和我们一样?到了我们有了什么学生们的小困难——在我们看是大而不易解决的——黄先生是*个来安慰我们,假如他不帮助我们;自然,他能帮忙的地方便在来安慰之前已经自动的做了。二十多年前的中学学监也不过是挣六十块钱,他每月是拿出三分之一来,预备着帮助同学,即使我们都没有经济上的困难,他这三分之一的薪水也不会剩下。假如我们生了病,黄先生不但是殷勤的看顾,而且*拿来些水果,点心,或是小说,几乎是偷偷的放在病学生的床上。但是,这位困苦中的天使也是平安中的君王——他管束我们。宿舍不清洁,课后不去运动……都要挨他的雷,虽然他的雷是伴着以泪作的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