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转过头来对着他。“因为贝特朗并没有制造瘟疫。他制造出的东西更加危险。贝特朗·佐布里斯特……是我的初恋情人。他后来成为了我的导师。他的思想和智慧让我着迷。他懂得技术的神奇力量,相信几代人过后,我们物种将变成截然不同的动物——基因增强后会变得更健康、更聪明、更强壮,甚至更具同情心。不过,他认为我们作为一个物种可能坚持不到实现这一切的那一天。”
“由于人口过剩……”兰登说。
她点点头。“贝特朗制造了一种病毒载体,目的是将一段预先确定的DNA 植入到人体细胞内,也就是修改细胞的基因组。这种病毒的邪恶在于我们不知道自己被感染。谁也不会生病,它也不会引起明显症状来暗示它在改变我们的基因。”
“那它会带来哪些变化?”
“这种病毒能让人失去生育能力。贝特朗制造了一种不育瘟疫。”
她的话让兰登大为震惊。
“这是一种随机激活的病毒,只会在一定百分比数量的人身上被‘激活’,导致他们不育。”
“哪一……部分?”兰登不禁问道。
“你也知道,贝特朗念念不忘黑死病,那场瘟疫消灭了欧洲三分之一的人口。当贝特朗对不育率进行计算时,他兴奋地发现黑死病造成的三分之一的死亡率似乎正是在可控范围内开始汰劣存优所需的比例。”
这太荒谬了,兰登想。
“黑死病减少了人口,为文艺复兴铺平了道路,”她说,“因此贝特朗制造了‘地狱’病毒,希望它能够成为全球复兴的当代催化剂。与黑死病的歹毒相比,这种方法包含了一定的悲怜之心。医院里将不会挤满奄奄一息的病人,街头将不会有尸体腐烂。人类只会停止生育那么多孩子。然而,瘟疫只会短暂地减少我们的人口,贝特朗却用‘地狱’病毒创造了一个长期的解决方案,一个永恒的解决方案。贝特朗创造出了修改人类的钥匙……一旦这些钥匙落入坏人手中,那就只有请上帝帮助我们了。贝特朗在写给我的信中解释了研制过程,我看完后立刻将信烧了。然后,我发誓一定要找到这种病毒,将它彻底销毁。”
兰登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既然想销毁这种病毒,那你为什么不与辛斯基和世界卫生组织合作呢?”
“*不应该获得这种技术的就是政府机构!在整个人类历史上,科学发现所带来的每一种突破性的技术都被应用在了武器上。”
“但这种技术也可以造福于人类,不是吗?这个发现对于基因医药学而言难道不是天赐之物吗?”
“也许吧,但遗憾的是,我已经学会对那些大权在握的人做*坏的预测。”
远处传来直升机划破夜空发出的噗噗声。西恩娜立刻紧张起来。“我得走了,罗伯特。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觉得欠你一个解释。”
“不,西恩娜,”兰登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你没有制造那种病毒,也没有释放它。如今病毒已经释放了出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对它有所了解,也许有办法消解它的威力。”兰登敏锐的目光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