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师是场所创造者和故事讲述者
工程师设计结构,承包商则将之建造出来,使概念转变为现实。两者皆关注物质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判断他们成功与否的正是建筑的物质存在。建筑师的关注点则不同,他要创造的是一个场所。是什么使某个地方或某个位置中的一点成为一个场所呢?
一幢建筑能够提供挡风遮雨等物理层面的功能。但是,即便某个建筑在实用功能这个重要角度来看是大获成功的,它可能仍然离创造一个场所非常遥远。那么,把一个地点转化为一个场所的必要条件是什么呢?
《圣经》中对亚伯拉罕去应许之地的途中有这样的描述:到了第三日,亚伯拉罕举目远远地看见那地方。我们并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但是那种未知的事物使他领悟到那地方不仅仅是一座普通的山峰,而是上帝告诉他的地方。
一个地点一旦被选为结构性英雄事迹的发生地,这个地点就变成了一个对我们有重要意义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举出另一个事例,《摩西五经》随同上帝亲授的戒律一同降临于西奈山,而西奈山的具体地点则从未被提及,它在任何文献中都仅仅被称作一座山。在这两个事例中,两个地点都发生了结构性事件。根据我的理解,使应许之地不同于其他地点的关键在于把那座山当成特定场所的亚伯拉罕和以撒扮演的角色。正是他们在那个崇高时刻的献身行为,使这个地点成为一个对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子孙来说都十分特别的场所。
当雅各从别是巴取道巴旦亚兰,再到哈兰的路上,途经那里时,他原本没有意识到他抵达了一个被其祖先转化为特殊场所的地点,正如经上所载,他到了一个地方,因为太阳落了,就在那里住宿。但到了早上,他因记得前夜所做的梦境,说道:这地方何等可畏!这不是别的,乃是神的殿,也是天的门。正是因为雅各了解到当地的石头和天堂的大门之间的特殊联系,才说得出这是神的殿。
这正是建筑师在塑造一个场所时所追求的目标,在本应是相对的实体天堂与人世、物质与精神、材料与形态、光与影、虚无的空间与充实的空间、荒漠与文明、海洋与大陆、光明与黑暗之间,在神圣与世俗之间,创造一个交会点。天,是耶和华的天,地,他却给了世人。
建筑师都渴望创造物质和精神之间的交会点和联系,而我们也能够在埃利泽·艾蒙的建筑创作中看到他对这种渴望的表达和展示。
起初,神创造天地。生命之树的理论以这样的方式对其进行了描述:一个想要建造座宫殿的人,他开始收集石头、木材和泥土,然后就可进行建筑。上帝也是如此,愿他保佑,他同时创造了世上一切需求,将其准备好,杂乱无章地放在一起。而后他开始组织这一切,你会发现,当他开始创造天堂时,他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这意味着上帝创造出一个空间,虽然它是在一开始就被创造出来的。我们知道,场所由建筑师在其中构筑的特定气氛以及独特的创意形成,这种为追求特定平衡点而产生的独特创意,决定了建筑师在不同的项目中,以不同的顺序把材料布置在相应的独特地方。这个过程也可以理解为一系列事件如何经过故事讲述者的编排和叙述而变得富有诗意。
让人心潮澎湃的故事和不那么让人振奋的故事之间的区别常常在于故事讲述者在构建整个故事时采用的顺序。从这个意义上讲,本书不仅展示出埃利泽·艾蒙的一系列建筑成就,还通过对这些关于创造的故事进行叙事性表达,回顾了他的作品,提出了一种宣言。而选择摄影的角度,编辑图片的顺序,书写交织出旋律的诗句这一编排过程也是一种新的创造。
艾蒙的建筑实践为我们在全国各地营造了一系列鼓舞人心的场所,他那抒情而富有哲理的观点又为这些建筑增添了另一个新的维度。
以色列国防军准将
格尔森·哈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