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业
胡双宝先生以八十五岁高龄编成的《语言文化述评》即将出版,这是他继《汉语
汉字 汉文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语文随笔》(语文出版社,2014)后出版的又一本文集。这本集子中的文章或是对语文生活的所思所考,或是对图书的评论介绍,又或是对社会生活中的观察感悟,内容丰富,文字精练,集专业性、知识性、通俗性为一体,颇具可读性。
胡双宝先生是北大出版社的资深编辑,学养深厚,知识渊博,是当代编辑大家。他做编辑至今三十余年(包括他离休后的这二十年间也未间断工作),编稿审稿数百种,曾参与了多部大型典籍的编辑审稿工作。繁忙的编辑工作之余,他的著述也颇丰,除上述所说的三本集子外,还有《易混易错词语辨析》(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汉字史话》(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汉字文化大观》(合编,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等等。大多数编辑,或编辑审稿独到,或动笔为文见长,像胡先生这样两者兼备,水平还很高的编辑则是很少见的。胡双宝先生关注语文生活的方方面面,小到一字一词,大到国家与语言文字政策法规,都留意在心,落笔为文。不管是对字词的考释还是对汉语汉字的思考,或是对语文政策标准的建议,无不从汉语汉字的实际出发,无不从现实语文生活的实际出发。他关于汉字和汉语相适应的观点,持论公允,有理有据。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学界过分强调文字的工具性,在汉字研究中忽略汉字的社会性和文化性。现在这个状况虽已大有改观,但在实际语文生活中特别是在汉语汉字教学中,相应的教学方法还没有根本性的突破。读胡先生的文章有助于启发我们从汉语汉字本身出发去考虑问题,去解决问题。
胡双宝先生既有扎实的专业知识,又有广博的其他学科的知识。他认为当编辑要不耻于当杂家,力求拓宽知识面,在比较多的方面了解深一些,随时随地注意积累吸取知识。因为在编辑岗位上,不可能只编本专业的书,许多书是自己不熟悉的。这样就需要适应工作特点,力求对各学科有所涉猎。我们从本集子里收录的二十来篇书评可以看出,他所涉猎的知识就涉及文献、版本、历史地理等多个学科。
本集子里有一篇《山西文水方言三题》,是胡先生对自己家乡话的描写。胡先生对自己的家乡话有比较深入系统的研究,曾出版过《文水方言志》(语文出版社,1988),发表过一系列研究文水方言词汇语法的文章。他于1946 年14 岁时离开家乡,他的方言反映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文水方言的面貌。好多方言现象不是一次调查就能发现或明白的,是一个不断发现和积累的过程,对自己的母语认识也是如此。文中提到的几个方言现象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方言现象的遗存,如拔都儿是元代蒙古人统治时期的蒙古语的遗存,蜜蜂的蜂读[ph??] 的音,则是上古汉语读音的遗存。好多方言现象(包括方言词汇、方言读音)随着时代的发展正在不断消失,胡先生是有心人,把自己发现的方言现象记录下来,为我们了解和研究方言提供了可贵的资料。
胡双宝先生是我的老师。我1978 年9 月入北大中文系汉语专业学习,第一学期的写作课就是胡老师上的。他的课从修改文章入手,联系实际,针对性、实用性很强,对同学影响很大。后来还上过胡老师的汉字改革研究课。我的大学毕业论文《文水话形容词的复杂形式》也是在胡老师指导下完成的(论文后来发表在北大语言学论丛第十二辑)。胡老师于1984 年调北大出版社当编辑,我也于1985 年调语文出版社当编辑,工作中也多有联系,常受到教益。这些都是我永难忘怀,铭记在心的。
这次胡先生嘱我看一遍校样,我是责无旁贷。但写序,则自知力所不逮。但师命难违,只能勉力为之,写了以上不是序的序。
谈语说文
文字类型跟什么有关
001
掌握好语文这个工具 008
发掘汉字形体的历史文化内涵 012
现行汉字适应社会需要 014
汉字观:汉字继续类推简化与否 016
我这样看待《通用规范汉字表》(征求意见稿)018
说说语言的度025
汉语称谓及其文化含义 037
我耳朵里的北京话 039
剪子、手巾、取灯儿等等事物命名及更替 042
一语双文不是方针,也不违背方针 045
作和做046
也谈分号的用法和定义 048
山西文水方言三题 052
日字的古今读音 055
春联真的贴倒了吗 056
让位字归位 058
说说普通语词被字 059
身毒的读音 062
重量单位词喱064
熔炉和镕炉064
duang,pia,diang …… 066
搂肚儿和兜肚069
文章评改(三篇)070
古代中国对霾的认识 081
企盼按部首编排的学生字典 082
《审音表》不宜忽视识读zhì 的音和义 083
汉语的时间是外来词吗?084
地名里的异体字 085
图书评说
还本来面目的《王国维评传》 091
传薪者的足迹读《文化的冲突与融合》 094
与名人晤面读季羡林先生《怀旧集》 099
史类教材的样板
雷海宗《中国历史选读》 099
杨周翰《十七世纪英国文学》校读附记 100
诗人以诗论诗贺袁行霈《论诗绝句一百首》出版 102
评张双棣《淮南子校释》104
笑的规律的研究说说《相声艺术论》108
书法艺术的美学思考评《中国古代书法史》110
认识自己
认识生活评介《藏在身体里的汉字》112
梅曾亮如是说清朝道光年间的防洪保田之议 113
高本汉的《中国语言学研究》 115
生命价值的探讨评池田大作的《我的人学》120
诗的理学诠释评《朱熹与李退溪诗比较研究》123
实学派与俗文学读《朝鲜李朝实学派文学观念研究》126
浦镗和《十三经注疏正字》129
《高似孙〈纬略〉校注》商兑136
读段玉裁《〈戴东原集〉覆校札记》153
《诗》硕鼠和《周易》鼫鼠157
说《诗经》召南159
稗子:害草与精粮161
明朝有多少皇帝163
生活感悟
伴圆明园六十五年165
六十五年前的海淀镇170
乡忆四则173
京西稻181
山药蛋182
黄瓜、西红柿及其他185
吃鱼187
各人需要的盐量不同188
除夕立春几相逢189
狗性之变迁191
茅台酒的味道193
老阎的儿子小闫194
说著作等身196
非公莫入198
雅俗禁忌及其他199
我经见过的钱200
打尖 打火204
从司母戊鼎到后母戊鼎205
挑瘦拣肥和半斤五两207
我看国学208
Brunch 的含义210
回忆师友
门外说小如先生213
同学汪景寿逸事216
室友金开诚二三事219
基于语言事实
倡语言地理类型说纪念桥本万太郎教授逝世30 年222
我和京剧
内容上没分工,步骤上有区别并谈京剧观众欣赏兴趣上的变化与提高229
京剧艺术的百科全书读《吴小如戏曲文录》232
20 世纪60 年代前后看的几场京剧内部演出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