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牛》记述“椎牛”祭典的各项仪式;二是分析“椎牛”祭典的历史文化渊源;三是译注“椎牛”祭典的经文。“椎牛”祭典内容丰富,反映了苗族宗教信仰、哲学思想、风俗习惯、社会组织结构、经济生活等。
《椎牛》是靠前本系统、全面记述和研究“椎牛”祭典的著作,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假如不是受到麻勇斌、龙正学两位大师的影响,笔者后半生不会步入探巫之旅,也就不会有这本书的问世。1999年12月和2002年7月,麻勇斌先后出了两本书,一本叫做《苗族巫辞》,另一本是《苗族巫事·祀雷》,笔者不是被书中苗族文化的博大厚重所吸引,而是对巫师唱给神听的优美诗歌着迷。于是笔者抛开偏见,不再将苗族巫事与“迷信”愚昧连在一起。心底产生一股冲动,想亲自去“鬼域”探取更多的美。2007年6-9月,笔者有幸在西南民族大学龙正学教授的身边协助他整理翻译《苗族创世纪》。那是他1954年在中央民族学院教书带学生到湘、黔、川边区考察实习时,在湘西滚岩寨搜集到的部分“巴狄熊”祭辞。后来他老人家成了“右派”,下放到梵净山麓一个偏僻的小学教书,许多美好的东西都失去了,他惜命似的珍藏了这部手抄本。当笔者将打印稿递到他手头时,90岁的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反复翻阅。他叮嘱笔者到湘西去,到滚岩寨去,说那里还有好东西。笔者答应了。这不仅是对一个历史老人的慎重承诺,更重要的是笔者从内心喜欢上了苗巫文化。
苗巫文化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文化,是苗族文化内核。苗族祭祀文化分为两大块,第一大块称为“巴狄熊”,祭辞纯属古苗语,祭祀的神灵是苗族的千百代祖先,神圣而神秘,是苗族的原始宗教。第二大块称为“巴狄扎”,祭辞是地方汉语,祭祀的神灵,除了苗族祖先,同时夹杂道教神灵和佛教神灵,这是苗族在汲取其他民族文化基础上所创制的后期宗教文化。“椎牛”是苗族最隆重的祭祖大典,举办“椎牛”祭祖,要将“三十六洞鬼,七十二堂神”祭祀一遍。“椎牛”就是“巴狄熊”、“巴狄扎”祭祀总汇。“椎牛”巫事最短5天,最长15天,耗资巨大,过去非大户豪酋不能举办。
“巴狄熊”的价值主要有三个方面:历史价值、文化价值、艺术价值。“巴狄熊”的历史价值蕴含了苗族的全部心史,是苗族族群的集体记忆,体现在世界起源、万物产生、人类繁衍、氏族形成、部落战争、开疆拓土、命运迁徙。“巴狄熊”明白告知苗族源头在哪里,经过千回百转流到如今。苗族巫辞对苗族最初的家园——黄河中下游流域和长江中下游流域作了诗化的描述。“最初的祖先故地,初始的先民家园。是我们千代祖公古老根蔸,是百世祖婆的发端根系。”“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山川,宇空里没有比这更关的原野。”“宽阔的平原雄鹰振翅七日都穿不过,广袤田园灵鹞奋力七天也飞不越。”“只见大江波光如龙鳞,大河浪纹如凤羽。见百舸首尾相衔争流,见千船樯橹竞力夺先。”“上游有三重大门的都市,下游有三道围墙的城堡。”“人员众多话语交鸣如酣鼓,士卒众多呼号交响如大雷。”“此地古时分疆封给统领千军的王者,昔日分土划给节制万马的豪酋。”“赐给善射的士卒们据固守卫母地,赏给勇敢的兵丁们凭险捍卫父邦。”“留守故土的先人驾驶神龙牵引的车,迁往远方的祖宗乘坐灵凤拉动之辇。千人追随,百众从依。”
龙秀海,出生于1956年1月,苗族,贵州省松桃苗族自治县人,公开出版著作《松桃苗族情歌选》、《微笑的伏羲女娲》等,共计100万字,协助龙正学整理翻译《苗族创世纪》,与麻勇斌、吴琳合著《苗族口传活态文化元典》1-5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