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论》是西方军事学的奠基之作,也是人类历史上一部理论体系完整的军事著作,对近代西方军事思想的形成和发展起了重大作用,被誉为影响历史进程的100本书之一。
★克劳塞维茨本人也因此被视为西方近代军事理论的鼻祖。《战争论》全书70多万字,书中涉及大量关于做人、做事、识人、用人、斗争、策略、战术、外交等方面的知识和技巧,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是一部军事理论作品。该书在战争的概括性、战争与政治的关系、精神因素的作用、民众战争、集中兵力等许多方面都有精辟论述。
★《战争论》中写道:“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战争是完成政治目的的手段,政治的利益是战争所追求的目标,所以战争行为的决策标准是权衡利益。
★本书不仅对军事工作者和军事迷是难得的好书,无论是从政、经商还是其他——只要想在某个领域内取得成功的人来说,这本书都值得好好读一读。
★在全世界所有军事理论的著作中,孙子兵法在借鉴此时,完全靠悟性,而《战争论》可以讲是《孙子兵法》的补充,它具有很强的操作性,以此可以借鉴管理企业。
[战争论]
一介女流为这部著作作序难免使人诧异,虽然不必向朋友解释为何如此,但为了避免使陌生人以为我自不量力,还是有必要对此加以说明。
我所挚爱的丈夫(他已离我和祖国而去)为了完成这部由我作序的著作,几乎用尽了他生命最后十二年所有的精力。完成这部著作是他的愿望,但他在世时并没有出版该著作的意愿,我曾劝他改变想法,但他总是说“应该由你出版”,他这样说或许是在开玩笑,也可能是预感到自己可能早亡(尽管当时我从未真正考虑过这句话的含义,但那时它总是让我落泪)。我的朋友们正是因为这句话,认为我有义务为亡夫的遗著作序。
虽然人们对我的行为看法不一,但大家应该理解我为本书作序时的羞怯心理——一个女人做类似的事情时总是会因为这种心理而为难。
我不敢把自己看成这本书真正的出版者,这也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只希望做一个助手,参与到出版工作之中,这也是我的权利。在这部著作的产生过程中,我也曾担任过类似的角色,认识我们夫妇的朋友都知道这一点。我们在生活中相濡以沫,兴趣相投,即使在小事上也是如此。我的丈夫写作这本书时投入的希望和精力,以及著作方式和写作时间,我都很了解,而且没有人比我了解得更多。
亡夫天资卓越,自少年时代开始就追求光明与真理,虽然学识丰富,但他主要关注的是军事科学——这也是他的职业所需。他最早走上这条正确的道路,沙恩霍斯特 功不可没;1810年,他被聘任为柏林军官学校的教官,同时,他还有幸为皇太子讲授基础军事,所有的这一切都使他能够把研究和努力集中在军事方面,并能够将研究的结论记载成文。1812年,皇太子的课业结束,亡夫在此时写了一篇文章,他的军事思想在此文中已孕育成型,然而直到1816年,他才在科布伦茨正式开始研究工作,并且在研究工作中运用了四年战争 期间所得的经验。
最初,他将所思所想整理成了一些简短而彼此几乎独立的文章。我在他的手稿里发现了一篇没有标注日期的文章,似乎也是在此期间写就:
我认为此时所记的某些原则已经涉及了战略问题,虽然它们事实上几乎已融为一体,但它们是在我没有预定计划的情况下写成的,所以我只把它们视为基础素材,之前我已经确立了一些与战略有关的重要问题,并且打算用格言的形式对其加以记载,而不考虑整个体系的严密。当时,我受到了孟德斯鸠研究问题的方式的影响,认为这种格言式的记载既可以使人得到启发,也会因为其自身已经确立了许多论点,可以吸引才智卓越的读者,所以把读者定位为对战争有所了解的才智之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做法是从论文中抽取要点,使智慧得以集聚在较小的范围内。但是后来我克制了自己,使自己那种惯于在论述中充分发挥,使其系统化的个性得到了表现。于是我尽力发挥自己的个性,同时也考虑了那些对战争不是很熟悉的读者。
随着研究的深入,我投入的精力越来越多,自己的著作也越来越系统,一些章节也随之进入到了著作之中。我的最终意愿是对早期的文章加以充实,对后期的文章加以分析而得出结论,然后对所有的文章进行修改,使之成为具备规格的整体,整理成一本十六开的书册。但是在本书中我必须避开那些老生常谈的泛泛之论,因为我的理想不是写应景之作,而是想让它永世长存,能让有兴趣的读者时时翻阅。
因案牍劳形,在科布伦茨期间,他只能在闲暇之余从事著述。1818年,他出任柏林军官学校校长,按照该校的制度,校长并不管辖科研工作,而是由一个专门设立的研究委员会负责,尽管他认为这一职位不尽人意,但因时间比较宽裕,他最终接受了这个职位,在闲暇之余进一步充实著作,并且加入了关于现代战史的一些内容。
他毫不虚荣,不计较虚名,目标是成为有用之才,不浪费上帝赐予的才能。然而在他繁忙的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这种能够满足他的愿望的职位,他也对此没有奢求。他存活于世的目的仅仅是希望著作能有益于世,所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科研领域。他坚持在自己过世之后再出版该书,就足以说明他没有得到虚名的念头,一生的努力只是为了使著作能在后世产生长远而有益的影响。
在1830年被调到炮兵部门任职之前,他一直都在勤奋地伏案写作。接受新任命之后,公务愈加繁忙,致使他连一点儿写作时间都没有,于是他对书稿整理一番过后,将其分包贴上标签,然后封存起来,非常悲哀地和心爱的工作告别了。
同年8月,他被调往布雷斯劳出任第二炮兵监察部总监,12月又被调回柏林,担任格乃泽瑙元帅的参谋长。次年3月,他陪同格乃泽瑙元帅前往波森。同年11月遭到重创之后,他从波森回到布雷斯劳,希望可以在同年冬天完成夙愿,然而天意早已注定,11月7日,他回到了布雷斯劳,当月16日,他就离世而去,而他亲手封存的手稿则是在他去世之后才被启封的。
而今,他的遗著将在不增删一字的情况下按照原样出版,但是还是需要做许多整理和研究工作。在此,我对那些曾经给予过我帮助的朋友致以由衷的谢意,尤其是奥埃策耳少校 ,他积极承担了本书的校对工作,我还要感谢我亲爱的弟弟,在我不幸的时刻,他给予我支持,并且为该书的出版做了许多工作。亡夫曾经修改过一部分书稿(他在1827年所写的一篇名为《说明》的文章中提到过这个意图),我的弟弟在整理书稿时,发现了亡夫的修订稿,把它们放到了第一篇的有关章节。此外,还有许多朋友给过我热情的帮助和宝贵的建议,在此一并致谢,虽然我不能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列出,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接受我的谢意。他们不仅仅帮助了我,也帮助了他们那个英年早逝的朋友,越是意识到这一点,我越是感激他们。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曾与丈夫携手共度非常幸福的二十一年,虽然逝者不可复生,但他给我的关爱,以及人们对他的才能的仰慕,仍然使我感到荣幸。出于对我的信任,国王和王后召我至宫廷当值,为此我要感谢上帝,我也愿意在这个职位上鞠躬尽瘁。愿上帝赐福于我,使我不负使命,并希望由我侍奉的小皇子以后读一读本书,从中汲取力量,像他的祖先一样建功立业。
威廉王后女侍从长玛丽·冯·克劳塞维茨
1832年6月30日于波茨坦大理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