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作出的重要的历史抉择。在那个转型年代里,涌现出一大批勇于改革、勇于探索、勇于创新的风云人物,他们为改革创新提出了一系列思路并勇敢地运用到实践中。《转型年代:我经历的改革之路》记录了作者在改革创新中的亲身经历,生动地描述了他的改革创新历程,展现出一幅具象的改革创新画卷,也是我国整体改革开放的缩影。
有历史学家说,人人都是他自己的历史学家。这话值得玩味。个人自传、回忆录或口述历史,不仅可作为历史证词,补充档案史料文献的不足,增加历史纹路和细节质感:还可展开历史的公共面向和个人维度,让历史包含心理及人性信息,在公共历史与个人立场之间,呈现更加深厚繁茂的人文与社会科学蕴涵。只不过,这一理想虽好,实现却大不易。在传统中国,树碑立传向为皇家史馆特权,一切历史荣耀都要由帝王恩赐。年深月久,滋育出种种奇特文化心理:有人认为,个人故事不是历史,不值得一说;有人谨小慎微,担心祸从口出;有人一生例行公事,重复雷同,只有枯燥概念;有人因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没有故事可言;更有人记忆模糊,或习惯性健忘,或习得性健忘。个人记忆,遂成无法回顾更无法讲述的糊涂账;公共历史,亦因此月迷津渡,雾失楼台。
王道成先生的《转型年代:我经历的改革之路》,尝试个人历史书写,因为稀有,所以弥足珍贵。作者历任安徽省岳西县委书记、安庆市副市长、安徽省国土厅副厅巡视员,曾披荆斩棘风光无限,也曾灰头土脸独自疗伤。在退休十几年后,回首生平,书写往事,说明他自信:人生中有精彩故事,对故事有清晰记忆,能把记忆撰写成故事文本。而要公开出版自己的故事,不仅需要精神活力,更要有道德勇气。将自己的往事公开,意味着让自己的人生袒露在阳光下、公众前,接受广大读者的审视和评判。这份道德勇气,源于作者的个性,能独立思考,勇于践行,敢为天下先;其个性源自大我理想,关心国计民生,关注改革大业。
中国改革开放,是经济改制也是政治变革,是社会变迁也是文明转型,无疑是中国历史暨人类历史的重大事件。这一历史进程中的每一曲折与跌宕、每一空间及瞬间,都值得记忆和书写。尤其是改革开放初期,一面是春雷炸响,热情澎湃,惊涛裂岸;一面是乍暖还寒,心有余悸,大浪淘沙。大国家中小区域,大传统下小习惯,大气象下小气候,大趋势下小算盘,全国各地的改革开放格局复杂、进程参差,同一改革主题,必然有诸多不同版本。浩瀚江河不弃溪流,不同版本的故事,都值得聆听。
作为转型年代的参与者和见证人,道成先生的故事,记录个体人生峥嵘岁月,表现改革开放时代的壮阔波澜,意义不言而喻。当然,其文献性强于文学性,历史价值大于审美价值。2012年,作者应邀到国家林业局做专题演讲,本书以此作为序幕,固是彰显人生高光时刻,却也是草蛇灰线,伏流千里,是布局谋篇之需。1984年,作者在岳西县委书记任上,哀民生之多艰,没有太息以掩涕,毅然筚路蓝缕,发起林业改革,是对当年“允许改革犯错,但不允许不改革”国策的积极回应,也是基于亲民、爱民、为民的从政理念:亲民者为民所亲,爱民者为民所爱,为民者为民所念。体恤民情,向上级争取支持,在任成绩斐然,本该功德圆满,不料风云聚散,结局出人意料。当事人积郁成心病,27年后,得相关方面定评,才得痊愈。
个人写史,说什么,如何说,都出自个人选择,其中政策思考、道德品评和历史经验,都会有鲜明的个人印记。主人公自信自誉,自我回护,那是人之常情。即使三观正确,恐也难免有个人立场局限和情感偏见。转型年代,改革与保守阵线分明,立场之分,利益之争,是非对错不易简论。书中臧否褒贬,表现作者真性情,也出自真体验。认知评断是否真确?不妨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本书是官人说官事,却非官样文章。官场人生传奇,胜于无稽虚构。书中闲笔,也让人心动,如作者少年时,假期回乡劳动,歇息时仰卧田埂,遥望天空,触发翩翩浮想;作者面临辍学危机,二哥没多话,卖五担菜籽换学费,令人感慨唏嘘。
王道成,毕业于安徽大学。曾任安徽省安庆地委秘书、岳西县委书记、安庆市副市长、省土地管理局副局长、省国土资源厅副厅巡视员等职。王道成担任岳西县委书记期间,在国内率先开启林业改革。他后来又主持了安庆市的教育卫生事业改革、安徽省住房土地权属制度改革等。具有丰富的从政改革经历,是我国基中层官员里有代表性的改革人物。曾被称为“林业改革的领军人物”。2018年,值举国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之际,他被安徽省国土资源厅、林业厅,中共安徽省岳西县委推荐为安徽省改革开放杰出贡献人选。
序
引子
第一章 卷入那场大是大非的争论
第二章 深山里刮起阵阵旋风
第三章 林改之路最坎坷
第四章 公道自在人心
第五章 在当副市长的日子里
第六章 学做土地管理大文章
第七章 退休后开办小微企业
第八章 走正路做正人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