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数部得奖作品的儿童文学作家安石榴,讲述25则关于爱、希望与追寻的故事。充满实验性的叙事尝试,注入了众多中西方童话、传奇故事、神话的新奇元素,让这本故事集宛如吹笛人般带着读者经历一场又一场的奇妙梦境。
童话不是一座避难所,不是用五彩斑斓的装点去草率粉饰略显苍白的现实;它所彰显的是信念的力量——这个信念先验、永恒,超越先决条件和人为意志,却能让你在迷路、灰心、受伤的时候,依然有勇气去笃信,去热爱,去追寻。
◎ 一部疗愈心灵的哲理童话。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退路,但,可以有童话。
◎ 做一个比孩子更相信童话的大人。因为现实迟早会恶狠狠地扑向我们,而成年人的幸福往往就在于他保留了多少童真和梦幻的部分。
在童话世界里,善恶终有报,公平正义得到了伸张,努力的人最终收获幸福。你难过时,还有天上的云为你落泪,你沮丧时,还有路边的花为你加油,我们的人生,不需要相信这些嘛?
◎ 因为平凡,所以相信英雄。现实残酷,因而向往童真。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残酷面前的幸福更难得也更珍贵,所以不管八岁还是八十岁,我们总愿意为少女心买单。这大概也就是童话故事存在的意义,它让我们在钢筋水泥搭建好的铜墙铁壁中仍然保留一块柔软,在不再懵懂的年纪,还记得水晶鞋的模样。
◎ 可爱设计??轻盈小书??异形书签。
我踌躇着需不需要为这本小集子写个前言或后记,有时感到好像得交代点什么才好,有时又觉得这些故事已包含我所能说的。前言或后记似乎没什么惯例可循,也不是非得写出来不可,何况别人未必想知道那么多(作品本身才是重点),我也未必有办法交代内心的种种痕迹;甚至很多感受我都忘了,为什么写这个写那个,因为读了什么、看了什么、想了什么,大部分记不清了,硬写唯恐编造太多记忆。总之所有生活的琐碎片刻,被代换成了这些故事。
称这些篇章为童话也好,故事也好,对我来说分类不那么重要。故事是比较广泛的说法,小说里有故事,童话里有故事,有些散文、诗歌里也会有。我们都知道好小说里不一定有故事或是有好故事,有好故事不一定能打造出好小说,童话亦是如此。只是很难想象没有故事的童话,多多少少总要有点儿离奇的幻想情节在里头才符合读者的期望。
但提到读者,人不免开始分类:童话的读者是谁,奇幻文学的读者是谁,小说的读者是谁,轻小说的读者是谁,罗曼史的读者是谁,推理的读者是谁。人的头脑像一个抽屉柜似的,忍不住一再归类,而忘掉自己的阅读经验其实往往很难归类,总是这个有一点,那个有一点。不过童话实在有点可怜,不论是谁,小时候都曾着迷过,长大却不想承认也不想再读,一到某个年纪便把童话扫进阴暗的角落。
我总想,也许儿童时代阅读的童话是选集的缘故,选来选去各家出版的集子都是类似的某几则,却忽略了同一个作者的其他故事;这样的狭窄选择,会让读者错失太多童话文类光谱上的色彩。例如安徒生创作的童话超过一百六十篇,仅有那么一二十则是读者较为熟悉的,而且还是在读者童年时代所读;其他不为读者熟知的作品并非不重要或不有趣,有可能是编者的习惯使然;很可惜,这就让其他一百四十个好故事显得非常落寞。如果市面上有一本《你所不知道的安徒生童话》,情况会好得多。同样的《格林童话》和《一千零一夜》也有类似的困窘。对照之下,王尔德是相当幸运的,他只写了九个童话,不全收在一起就显得书页单薄,再者,他的童话色彩浓烈,因此王尔德童话全集的普及度反而更高,能被记忆起的故事更多,虽然他的故事并不儿童化。他唯一的困扰应该是:好些人误以为《快乐王子》《夜莺与蔷薇》是安徒生的作品。
安徒生童话虽老少咸宜,其口吻与内容不见得儿童化,许多作品,如《沙丘的故事》,其实让拥有一定生命经验的成人读才更具滋味,而普及度最高的《海的女儿》则会使人格已复杂化的成人回头深思单纯的精神向往。不时暴力与色情夹杂的无穷尽的《一千零一夜》——它没被删节或是选编过的全集,也绝对不是儿童读物或是“普通孩子”的床边故事,但的的确确是“精心雕琢的东方象牙,圆中套圆”(丁尼生)的艺术品。而为世人普遍阅读的《格林童话》,其总数达两百多篇,里面有些残忍的故事,还有几则故事情节相当令人战栗,著名的《杜松树》名列欧洲恐怖童话之一(在我的阅读经验里,我将它列为第一),应该不会有父母刻意选这则当作床边故事。
那么,真正说来,童话是专给儿童阅读,且要精心照顾他们的感觉,是比较晚近的做法和分类法;现代童话的创作者会避免写出像《杜松树》这样的故事,免得惹出争议,或是避开许多非儿童经验的题材。然而这样做是没有好处的,只是把双方(儿童、童话)都简化一番而已。只不过儿童若不满足现代专门为他们创作的童话,他们自己会去找别的东西来代替,但现代童话这文类被简化一番后,却难以起死回生,好在它的近亲奇幻文学和幻奇文学扳回一城。
我对明确的分类持着不信任的态度,我也感到很多作者创作的时候并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收束进特定的某种小框框里。像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写实里常有童话的成分,奥尔加·托卡尔丘克、安吉拉·卡特、布鲁诺·舒尔茨亦是如此。要称那成分是奇幻或是幻奇,我没太大意见,总之就是有“那种”成分在里面。“那种”成分,接近“幻想”一词。
卡尔维诺在《显》里提过巴尔扎克提出幻想难以定义的定义。“这一切奇妙的事,现代词汇只有一句话能加以形容:‘难以定义……’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措辞,它替奇幻文学下了结语,道出那逃离我们的有限知觉的一切;然而,你一旦将它呈现在读者的眼前,读者便跃入幻想空间。”“巴尔扎克说的‘难以定义’;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宁可称它无从确定……”我一直把童话视为正经严肃的文类,完全有资格与诗、小说平起平坐,可能因为自小读到西方童话里的森林、后母、魔法、玻璃山、说话的动物等,对我来说如谜语一般,而那些清晰无比的故事线更对比烘托出那些谜一样的象征,产生如梦且真的奇妙感受;能在短小的篇章里达到如此迷幻效果,自是童话这文类非常特殊之处。
另一方面,我也认同童话确实很难定义,且范围很宽。我小时候看过一套童话故事集,《美国童话》里好几个印第安传说故事,《法国童话》里的《罗兰之歌》是中世纪传奇故事,《中国童话》几乎改写自笔记小说,《英国童话》收有爱尔兰民间故事。传说、传奇、民间故事、笔记小说,全都被童话纳进它富含弹性的胃里,我放弃去定义它,也不想在创作这类作品时刻意写成“公认”的童话样貌(我其实也不确定有没有这种东西)。我仅是选择了一种自己觉得比较舒服的书写方式,它里面有着幻想的成分,以此来表达我的感受、我在想的事情,或是我的生活片段。它不必一定要被称作什么文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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