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牛耕部落》通过记述牛耕文化在贵州偏远部落里的遗存和展演,阐释了传统农耕文明与现代有机农业、市场经济融合发展的重大课题。
从洋洞村走出去的侗族大学生杨正熙,怀着朴素的个人情趣和改变山村面貌的梦想,辞去镇党委书记,全身心投入到采集原生稻种、带领百姓种植有牛米增收脱贫的实践中。从南京来的志愿者李善富全力相助,用无私的付出勠力推动有机乡村建设。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他们无怨无悔,砥砺前行,与部落干部群众一起,在苗乡侗寨谱写了一曲勤奋耕耘、负重致远的理想之歌。
作品多角度呈现了牛耕部落人物群体的性格特点和心路历程,展示出市场经济和脱贫攻坚给山村带来的变化。透过一个个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人们可以看到大山深处各行其志的筑梦者、躬耕者和奋进者,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对未来的渴望和追寻美好生活的脚步。同时,作品直面传统农业的困境、发展生态有机农业的瓶颈等问题,站在历史和现实的交汇点上忧深思远,引发当代人对农耕文化的再认识、再定位,不啻用别样画笔在现代农业多姿多彩的图板上涂抹了一层厚重的底色,展演出一道古老而清新、淳朴又凝重的独特风景。
《最后的牛耕部落》形象生动地描绘了贵州偏远山区少数民族村寨今天的追求和奋斗。读着这样的作品,你会觉得一股浓郁清新的山乡气息扑面而来,侗家儿女们伴着跑山牛从崎岖弯拐的山道上走来,你会不知不觉地关心他们的命运转变,他们的那份执着、艰辛和勤劳。
著名作家 叶辛
《最后的牛耕部落》站在历史和现实的交汇点上忧深思远,引发当代人对农耕文化的再认识,不啻用别样画笔在现代农业多姿多彩的图板上涂抹了一层厚重的底色,展演出一道古老而清新的独特风景。
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北京大学教授李洱
《最后的牛耕部落》精准精妙地描绘了贵州山乡人民对种子的保护与传承,对生态环境的珍视,对新生活的渴望。关注他们,就是关注农业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著名作家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国防大学教授侯健飞
序
李一鸣
中国的传统文化,大多从乡村走来。那些带着泥土气息、地域特色和时代特点的文化瑰宝,演绎着人世间的真情与美好,丰富了我们这个多民族国度绚烂的文化,构筑起中华民族辽阔的精神家园。不管走到哪里,我们常常会被当地的建筑、生态、民俗、美食、手工艺品、音乐舞蹈以及多姿多彩的劳动场面所吸引,由衷赞叹传统文化的灿烂与丰厚,钦佩古人的智慧和创造。
农耕文明是中国古代社会的生产根基,也是孕育传统文化的根基。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它维系了中国社会的繁荣与稳定,是中国经济曾经长期领先其他国家的根本所在。农耕文明之所以长盛不衰,除了政治、经济、社会、科技等方面的原因,还在于它自身维系了生态法则,遵循了自然规律,保护了耕地的完整与优良。在现代农业快速发展的今天,传统农业已日益式微,渐行渐远。但它的精髓和遗韵,还时常拍打着中国经济巨轮的舷窗和扶梯,提醒国人以古为鉴,强根固本,行稳致远。
孙丰刚先生的《最后的牛耕部落》就为我们展现了这么一幅农耕社会的现实画卷。在贵州黔东南的偏远山村,由于自然条件、经济基础和生产力水平等因素的制约,当地的侗族、苗族百姓至今还在用牛耕田,生产以稻谷为主的传统农作物,过着自给自足、自得其乐的简单生活。虽然市场经济发展给那里带来了不小冲击,村子里外出打工的、做小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群众收入逐年增加,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当地的农业结构和生产方式长期以来没有大的改变。于是,我们看到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背景下,牛耕部落里一个个不为命运所累、在平凡岁月中追求美好生活的筑梦者、躬耕者和探索者,看到了为有机事业发展播撒爱心的城市志愿者,看到了山区形形色色的人物和故事,也看到了山村不断生起的希望。
一个地方的经济社会发展落后,并不代表那里没有亮点和优势。作者在书中描述了一幅优美的田园生活画卷,围绕着主人公杨正熙醉心保护原生稻种、立足当地耕作条件、在极其简陋的环境中寻求山村百姓增收新路径的故事,向我们展示了山里人渴望改变落后面貌、积极进取、不怕挫折的奋斗精神和价值取向。
种子是农业的基础和命脉,有机是农产品生产、消费的趋势与归宿。在种业较快更替、农业繁荣兴旺的今天,一些有情怀、有抱负的守农人对老种子倾爱有加,做着多方面的保护与传承,躬耕着有机事业的沃土,这适应了农业经济多元化发展的需要,回应了山区种粮百姓增收的呼唤,顺应了种子演化的历史规律,更重要的,这也是新时代条件下中央对农业发展的要求。
如果把这件事放在维护生物多样性,尤其是主粮品种的多样性的更大背景下,无疑更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试想,如果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能够经常享用到一些流传了几百年,而且是从未被人工改造过的稻谷以及其他农作物,抑或又得知这些作物通过某种途径孕育出了新的作物品种,对粮食安全和增产发挥了有力助推作用,我们何尝不能从中体味到世界的美妙和从远古传导过来的生命力量,引发对生命、对未来的思考。
书中对人物的刻画也下了一番功夫。虽然截取的是部落中人的日常生活片段,但纵览全书,牛耕部落的基本人物群像已经站立在我们面前。有牛哥杨正熙、城市志愿者李善富、酋长杨通胜、村支书石晓珍、寨老杨尤美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普通人的形象形神兼备、跃然纸上。透过他们的日常生活,我们能够感受到部落百姓的喜怒哀乐,为他们的成功而欣悦,也为他们遇到挫折和忧伤而纠结。尽管书中没有大开大合的事件,没有剧烈的矛盾冲突,但这并不妨碍这本书在塑造人物上的独特性和深刻性。牛耕部落里或许也曾发生过一些作者不熟知的矛盾与争执,大概也都消弭在繁忙的劳作和乡村治理的实践中了。
书中对当地传统文化的描述、对生活场景的渲染充满情趣。作者多次深入山寨、田间和农户,对当地百姓的生产生活进行了潜心考察,把现代人似曾相识却又难得一见的侗族、苗族的生活画面一一展现出来,让我们对高山密林中的山地民族现状有了新的认知。作者对百姓情感的潜意识倾诉,让我们倍感温馨;对有机农业的思考,也给读者带来深刻启示。
恩格斯说: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农业的进步、城市的发展概莫能外。今天,在分享时代盛宴的时候,我们不能忘记崛起的城市大厦后面,尚有许多偏远山村,那里的百姓正千方百计谋求改变和发展,投身乡村振兴的滚滚洪流。
把饭碗端在自己手上,走高质量乡村振兴发展之路,早已成为社会共识和人心所向。实现这一目标,要靠党的领导和各族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也需要更多的城市人的关心支持和无私帮助。我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一个绿色发展、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中国将更加令世人瞩目,中华大地将处处展现出新的容颜,苗乡侗寨一定会蓬勃发展起来,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后记
《中国作家》(纪实版)2021年第12期头题刊发了《最后的牛耕部落》。我在欣慰之余,萌发出一种对辛丑牛年的感悟与慨叹。从古至今,牛在中国人的生产生活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牛耕文化对于中华民族来说,可谓气血之本,社稷之根。
新冠疫情暴发后,我只去过一次牛耕部落,转眼又过去了两年多。虽然我与部落人时常电话联络,但终归相隔遥远,各安生业,难得相见。几年前,当我行走在洋洞、归埂的大街小巷,村子里发生的事就在眼前,我却恍若隔世一般感到了它的远;如今我忙碌于城市生活,每每吃着香气四溢的有牛米,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些寨子那些人,内心又感到了它的近。大山深处的村寨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百姓们的生活是否有了改善?有牛复古农业合作社是不是已经走出困境、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彼岸?诸如此类,都牵着我的心。
最初写《最后的牛耕部落》时,我对那片山区知之甚少,对要写的人和事也仅略知一二。十分感念为我提供素材的朋友和那段时间帮助过我的人,他们的支持给了我写作的营养和力量,也让我看到了山村的成长和未来的希望。
感谢李一鸣先生,他在百忙之中为本书作序。感谢《中国作家》杂志社和作家出版社,汪雪涛先生、田小爽女士都对文稿的修订给予了指导和帮助,让我受益良多。
感谢读到此书的朋友们,让我们共同关注最后的牛耕部落,拥抱和探讨农耕文明的现在与未来,见证大江南北成千上万的山村在新时代的雨露阳光下,走出各具特色的发展之路,谱写民熙物阜的美好篇章。
2022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