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英国著名思想家以赛亚·伯林对十八世纪著名哲学家的核心概念和思想所进行的权威解读, 读者不仅能从中得到知识, 而且能得到启蒙。伯林在《启蒙的时代》本书中广泛摘选了洛克、贝克莱、休谟、托马斯·里德、孔狄亚克、拉美特利、哈曼和利希滕贝格等人的重要著作, 并以富于洞察力的导言和评论解释了这些哲学家的核心概念, 以及他们的思想和时代, 揭示了他们对十八世纪和今日的意义, 对于理解欧洲思想的演变具有关键性的意义。
总算不负几年来的苦心 ——该为这套书写篇短序了 。 此项翻译工程的缘起, 先要追溯到自己内心的某些 变化。虽说越来越惯于乡间 的生活,每天只打一两通电 话,但这种离群索居并不意 味着我已修炼到了出家遁世 的地步。毋宁说,坚守沉默 少语的状态,倒是为了咬定 问题不放,而且在当下的世 道中,若还有哪路学说能引 我出神,就不能只是玄妙得 叫人着魔,还要有助于思入 所属的社群。如此嘈嘈切切 鼓荡难平的心气,或不免受 了世事的恶刺激,不过也恰 是这道底线,帮我部分摆脱 了中西“精神分裂症”——至 少我可以倚仗着中国文化的 本根,去参验外缘的社会学 说了,既然儒学作为一种本 真的心向,正是要从对现世 生活的终极肯定出发,把人 间问题当成全部灵感的源头 。 不宁惟是,这种从人文 思入社会的诉求,还同国际 学界的发展不期相合。擅长 把捉非确定性问题的哲学, 看来有点走出自我囿闭的低 潮,而这又跟它把焦点对准 了社会不无关系。现行通则 的加速崩解和相互证伪,使 得就算今后仍有普适的基准 可言,也要有待于更加透辟 的思力,正是在文明的此一 根基处,批判的事业又有了 用武之地。由此就决定了, 尽管同在关注世俗的事务与 规则,但跟既定框架内的策 论不同,真正体现出人文关 怀的社会学说,决不会是医 头医脚式的小修小补,而必 须以激进亢奋的姿态,去怀 疑、颠覆和重估全部的价值 预设。有意思的是,也许再 没有哪个时代,会有这么多 书生想要焕发制度智慧,这 既凸显了文明的深层危机, 又表达了超越的不竭潜力。 于是自然就想到翻译—— 把这些制度智楚别进议语世 界来。需要说明的是,尽管 此类翻译向称严肃的学业, 无论编者、译者还是读者, 都会因其理论色彩和语言风 格而备尝艰涩,但该工程却 绝非寻常意义上的“纯学术” 。此中辩谈的话题和学理, 将会贴近我们的伦常日用, 诊入我们的表象世界,改铸 我们的公民文化,根本不容 任何学院人垄断。同样,尽 管这些选题大多分量厚重, 且多为国外学府指定的必读 书,也不必将其标榜为“新 经典”。此类方生方成的思 想实验,仍要应付尖刻的批 判围攻,保持着知识创化时 的紧张度,尚没有资格被当 成享受保护的“老残遗产”。 所以说白了:除非来此对话 者早已功力尽失,这里就只 有激活思想的马刺。 主持此类工程之烦难, 足以让任何聪明人望而却步 ,大约也惟有愚钝如我者, 才会在十年苦熬之余再作冯 妇。然则晨钟暮鼓黄卷青灯 中,毕竟尚有历代的高僧暗 中相伴,他们和我声应气求 ,不甘心被宿命贬低为人类 的亚种,遂把迻译工作当成 了日常功课,要以艰难的咀 嚼咬穿文化的篱笆。师法着 这些先烈,当初酝酿这套丛 书时,我曾在哈佛费正清中 心放胆讲道:“在作者、编 者和读者间初步形成的这种 ‘良性循环’景象,作为整个 社会多元分化进程的缩影, 偏巧正跟我们的国运连在一 起,如果我们至少眼下尚无 理由否认,今后中国历史的 主要变因之一,仍然在于大 陆知识阶层的一念之中,那 么我们就总还有权想象,在 孔老夫子的故乡,中华民族 其实就靠这么写着读着,而 默默修持着自己的心念,而 默默挑战着自身的极限!” 惟愿认同此道者日众,则华 夏一族虽历经劫难,终不致 因我辈而沦为文化小国。 一九九九年六月于京郊 溪翁庄
以赛亚·伯林(Sir Isaiah Berlin,1909—1997),英国哲学家、观念史学家、20世纪著名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生于俄国犹太家庭,童年目睹俄国革命,1921年随父母前往英国。1928年进入牛津大学攻读哲学,1939年撰写《卡尔·马克思》,1944年转向观念史研究。1957年就职牛津大学社会与政治理论教授,发表具有开创性的“两种自由概念”演说,同年获封爵士。1966年参与创办牛津大学沃尔夫森学院并出任首任院长。作为杰出的观念史学家和学科主要奠基人,先后被授予耶路撒冷文学奖和伊拉斯谟奖。
导论
第一章 约翰·洛克
第二章 伏尔泰
第三章 乔治·贝克莱
第四章 大卫·休谟
第五章 托马斯·里德
第六章 孔狄亚克
第七章 拉美特利
第八章 约翰·格奥尔格·哈曼
第九章 格奥尔格·克里斯托夫·利希滕贝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