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上中下,历时两载修缮 大众精英必读 终极权威版本)
定 价:89.3 元
丛书名:唐浩明文集
- 作者:唐浩明著
- 出版时间:2014/1/1
- ISBN:9787209072281
- 出 版 社:山东人民出版社
- 中图法分类:I247.53
- 页码:
- 纸张:印 次:1
- 版次:1
- 开本:16开
曾国藩是清末带领湘军平定太平天国之变的名臣,是近代中国最显赫也是最有争议的历史
人物之一,他曾经被赋与“中兴名臣”的形象,然而他也曾被定位成镇压人民起义的刽
子手,封建地主阶级的代言人。
本套书从对文物历史化的反思入手,通过描写曾国藩的文韬武略、待人处世与生活态度、面对困厄与
成功时的心态、遇到得宠与失意时的处理方式,来探索曾国藩的心路历程。作者将曾国藩置于各种矛
盾冲突之中,如党派之争的矛盾、新旧思想对抗的矛盾,在时代急流的旋涡上起伏浮沉,优乐荣枯,
从而成功地塑了遗个有着多重人格、集功罪于一身的复杂形象,从中折射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优缺点
,从另一个角度观之,也为曾国藩在历史上的评价起了“翻案”、“正名”的作用。
曾国藩在求学问、人格培养、意志锻炼、为人处事以及官场的应对之道,有其独到之处,
对现代人生活各层面,都能发挥借鉴的功能。
曾国藩 造势而为总指挥:运筹帷幄,不打无准备之仗平衡家:抽丝剥茧,贯通人脉,进退有度潜伏者:待机而动,一飞冲天修炼家:情商管理彪悍,个人行为病态约束誉满天下,未必不为乡愿;谤满天下,未必不为伟人。生世不能学夔皋,裁量帝载归甄陶。犹当下同郭与李,手提两京换天子。 ——曾国藩左列钟铭右谤书,人间到处有乘除。低头一拜屠羊说,万事浮云过太量。 ——曾国藩知人之明,谋国之忠,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功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唐浩明 湖南省作协主席、湖南省版协副主席、中国作协名誉全国委员、岳麓书社首席编审。长期从
事近代历史文献的整理出版与历史小说的创作。所编辑的《曾国藩全集》被美国媒体评为
“其重要性完全可以和中国发射一枚新的导弹或卫星相比拟”。所著的长篇历史小说《曾国藩》
《杨度》《张之洞》多次获国家级 文学大奖。所著读史随笔集“评点曾
国藩”系列
广受海内外文化界关注。
第一章 奔丧遇险 / 1
第二章 长沙激战 / 39
第三章 墨绖出山 / 73
第四章 天王定都 / 105
第五章 初办团练 / 116
第六章 衡州练勇 / 162
第七章 靖港惨败 / 200
第八章 攻取武昌 / 240
第九章 田镇大捷 / 288
第十章 江西受困 / 333
第十一章 进军皖中 / 397
第十二章 总督两江 / 452
第十三章 强围安庆 / 496
第十四章 大变之中 / 541
第十五章 幕府才盛 / 569 第一章 奔丧遇险 / 1
第二章 长沙激战 / 39
第三章 墨绖出山 / 73
第四章 天王定都 / 105
第五章 初办团练 / 116
第六章 衡州练勇 / 162
第七章 靖港惨败 / 200
第八章 攻取武昌 / 240
第九章 田镇大捷 / 288
第十章 江西受困 / 333
第十一章 进军皖中 / 397
第十二章 总督两江 / 452
第十三章 强围安庆 / 496
第十四章 大变之中 / 541
第十五章 幕府才盛 / 569
第十六章 天京大火 / 601
第十七章 审讯忠王 / 664
第十八章 殊荣奇忧 / 704
第十九章 裁撤湘军 / 753
第二十章 整饬两江 / 815
第二十一章 三辞江督 / 873
第二十二章 名毁津门 / 920
第二十三章 马案疑云 / 1010
第二十四章 东下巡视 / 1059
第二十五章 黑雨滂沱 / 1089
第一章 奔丧遇险
一 湘乡曾府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湘乡县第一号乡绅家,正在大办丧事。
这人家姓曾,住在县城以南一百三十里外的荷叶塘都。荷叶塘位于湘乡、衡阳、衡山三县交界之
地,崇山环抱,交通闭塞,是个偏僻冷落、荒凉贫穷的地方,但矗立在白杨坪的曾氏府第,却异常宏
伟壮观:一道两人高的白色粉墙,严严实实地围住了府内百十间楼房;大门口悬挂的金边蓝底“进士第”
竖匾,门旁两个高大威武的石狮,都显示着主人的特殊地位。往日里,曾府进进出出的人总是昂首挺胸,
白色粉墙里是一片欢乐的世界,仿佛整个湘乡县的幸福和机运都钟萃于这里。现在,它却被一片浓重
的悲哀笼罩着,到处是一片素白,似乎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过早地降临。
大门口用松枝白花扎起了一座牌楼,以往那四个写着扁宋体黑字——“曾府”的大红灯笼,一律换
成白绢制的素灯,连那两只石狮颈脖上也套了白布条。门前大禾坪的旗杆上,挂着长长的招魂幡,被晚风
吹着,一会儿慢慢飘上,一会儿轻轻落下。禾坪正中搭起一座高大的碑亭,碑亭里供奉着一块朱红销金大字牌,上书“戊戌科进士前礼部右堂曾”。碑亭四周,燃起四座金银山,一团团浓烟夹着火光,将黄
白锡纸的灰烬送到空中,然后再飘落在禾坪各处。
天色慢慢黑下来,大门口素灯里的蜡烛点燃了,院子里各处也次第亮起灯光。曾府的中心建筑黄金堂
灯火通明。黄金堂正中是一间大厅,两边对称排着八间厢房。此时,这间大厅正是一个肃穆的灵堂。
正面是一块连天接地的白色幔帐,黑漆棺材摆在幔帐的后边,
只露出一个头面。幔帐上部一行正楷:“诰封一品曾母江太夫人千古。”中间一个巨大的
“奠”字,“奠”字下是身穿一品命服的老太太遗像。只见她端坐在太师椅上,慈眉善
目,面带微笑。幔帐两边悬挂着儿女们的挽联。上首是:“断杼教儿四十年,是乡邦秀
才,金殿卿贰。”下首是:“扁舟哭母二千里,正鄱阳浪恶,衡岳云愁。”左右墙壁上挂
满了祭幛。领头的是一幅加厚黑色哈拉呢,上面贴着四个大字:“懿德永在”,落款:“正四品衔长沙知府梅不疑。”接下来是长沙府学教授王静斋送的奶白色杭纺,上面也有四个大
字:“风范长存”。再下面是一长条白色贡缎,也用针别着四个大字:“千古母仪”,左下
方书写一行小字:“世侄湘乡县正堂朱孙贻跪挽。”紧接县令挽幛后面,挂的是湘乡县四
十三个都的团练总领所送的各色绸缎绒呢。遗像正下方是一张条形黑漆木桌,上面摆着
香炉、供果。灵堂里,只见香烟袅袅,不闻一丝声响。
过一会儿,一位年迈的僧人领着二十三个和尚鱼贯进入灵堂。他们先站成两排,向老太
太的遗像合十鞠躬,然后各自分开,缓步进入幔帐,在黑漆棺材的周围坐下来。只听见
一下沉重的木鱼声响后,二十四个和尚便同时哼了起来。二十四个声音——清脆的、浑
浊的、低沉的、激越的、苍老的、细嫩的混合在一起,时高时低,时长时短,保持着大
体一致。谁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哼些什么:既像在背诵经文,又像在唱歌。这时,一大
捆一大捆檀香木开始在铁炉里燃烧。香烟在黄金堂里弥漫着,又被挤出屋外,扩散到坪
里,如同春雾似的笼罩四周的一切。整个灵堂变得灰蒙蒙的,只有一些质地较好的浅色
绸缎,在附近的烛光照耀下,鬼火般地闪烁着冷幽幽的光。换香火、剪烛头、焚钱纸、
倒茶水的人川流不息,一概浑身缟素,蹑手蹑脚。灵堂里充满着凝重而神秘的气氛。
灵堂东边一间厢房里,有一个六十二三岁、满头白发的老者,面无表情地颓坐在雕花太师椅
上,他便是曾府的老太爷,名麟书,号竹亭。曾家祖籍衡州,清初才迁至湘乡荷叶塘,
一直传到曾麟书的高祖辈,由于族姓渐多略有资产而被正式承认为湘乡人。麟书的父亲
玉屏少时强悍放荡,不喜读书,三十岁后才走入正路,遂发愤让儿辈读书。谁知三个儿
子在功名场上都不得意。二子鼎尊刚成年便去世,三子骥云一辈子老童生,长子麟书应
童子试十七次,才在四十三岁那年勉强中了个秀才。麟书自知不是读书的料子,便死了
功名心,以教蒙童糊口,并悉心教育儿子们。麟书秉性懦弱,但妻子江氏却精明强干。
江氏比丈夫大五岁,夫妻俩共育有五子四女。家中事无巨细,皆由江氏一手秉断。江氏把家事料理得有条有理,对丈夫照顾周到,体贴备至。麟书干脆乐得个百事不探,逍遥自在。
他曾经自撰一副对联,长年挂在书房里:“有子孙,有田园,家风半耕半读,但将箕裘
承祖泽;无官守,无言责,世事不闻不问,且把艰巨付儿曹。”现在夫人撒手去了,曾
麟书似乎失去了靠山。偌大一个家业,今后由谁来掌管呢?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
巴望着大儿子回来。曾府有今日,都是有这个在朝廷做侍郎的大爷的缘故。丧事还要靠
他来主持,今后的家事也要靠他来决断。
就在曾麟书坐在太师椅上,独自一人默默思念的时候,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着重孝,
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这是麟书的次子,名国潢,字澄侯,在族中排行第四,府里通常
称他四爷。
“爹,夜深了,您老去歇着吧!哥今夜肯定到不了家。”
“江贵已经回来五天了。”老太爷睁开半闭着的双眼,眼中布满血丝,“他说在安徽太湖
小池驿见到你哥的。江贵在路上只走了十六天,你哥就是比他慢三四天,这一两天也要
赶回来了。”
“爹,江贵怎好跟哥比!”说话的是次女国蕙。她双眼红肿,面孔清瘦,头上包着一块
又长又大的白布,正在房中一角清理母亲留下来的衣服,“江贵沿途用不着停。哥这样
大的官,沿途一千多里,哪个不巴结?这个请吃饭,那个请题字,依我看,再过半个月,
哥能到家就是好事了。”
麟书摇摇头说:“你们都不知你哥的为人。这种时候,他哪会有心思赴宴题字,莫不是
出了什么意外吧!”麟书无意间说出“意外”二字,不免心头一惊,涌出一股莫名的恐
惧来。
“哥会遇到什么意外呢?虽说长毛正在打长沙,但沅江、益阳一路还是安宁的呀!江贵
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国潢没有体会到父亲的心情,反而把“意外”二字认真地思考了
一番。
“你们不知道,江贵对我说过,他这一路上,胆都差点吓破了。”接话的是个二十七八
岁的青年,他是麟书的第四子,名国荃,字沅甫,在族中排行第九,人称九爷。他也是
一身纯白,却不见有多少戚容。国荃放下手中账本,说:“江贵说,他从益阳回湘乡的
途中,遇到过两起裹红包头布、拿着明晃晃大刀的长毛,吓得他两腿发抖,急忙躲到草
堆里,直到长毛走过两三里后才敢出来。”
“团勇呢?团勇如何不把那些长毛抓起来?”国潢是荷叶塘都的团总,他对团勇的力量
估计很高。
“四哥,益阳还没有办团练哩!”搭腔的是麟书的第三子国华,族中排第六。这位六爷
已出抚给叔父为子,他虽然也披麻带孝,但却跷起二郎腿在细细地品茶,与其说是个孝
子,不如说是个茶客。他略带鄙夷地说:“四哥总是团勇团勇的,真正来了长毛,你那
几个团勇能起什么作用?省城里提督、总兵带的那些吃皇粮的正经绿营都打不赢,长毛
是好对付的?我看长沙早晚会被长毛占领。”
曾府少爷们的这几段对话,把挂名为湘乡县团练总领的老太爷吓坏了。他离开太师椅,
在房子里踱着方步,默默地祷告:“求老天保祐,保祐我的大儿子早日平安归来。”老太
爷喃喃自语多时,才在大女儿国兰的搀扶下,心事重重地走进卧室。
二 波涛汹涌的洞庭湖中,杨载福只身救排
就在曾麟书默默祷告的第二天午后,岳阳楼下停泊了一只从城陵矶划过来的客船,船老
大对舱里坐着的一主一仆说:“客官,船到了岳州城。今天就停在这里,明天一早开船。现
在天色还早,客官要不要上岸去散散心?”
舱中那位主人打扮的点点头,随即走出舱外,踏过跳板上岸,仆人在后面紧跟着。走在
前面的主人约摸四十一二岁年纪,中等身材,宽肩厚背,戴一顶黑纱处士巾,前额很宽,
上面有几道深刻的皱纹,脸瘦长,粗粗的扫把眉下是两只长挑挑的三角眼,明亮的榛色
双眸中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鼻直略扁,两翼法令长而深,口阔唇薄,一口长长
的胡须,浓密而稍呈黄色,被湖风吹着,在胸前飘拂。他身着一件玄色布长袍,腰系一
根麻绳,脚穿粗布白袜,上套一双簇新的多耳麻鞋,以缓慢稳重的步履,沿着石磴拾级
而上。此人正是曾麟书焦急盼归的长子,早些天尚官居礼部右侍郎,兼署吏部左侍郎曾
国藩。一个多月前,曾国藩奉旨离京赴赣,充任江西乡试正主考官。行抵安徽太湖小池
驿,突然接到江贵送来的母死凶信,便立即改道回家,火速由水路经江西到湖北,昨天
又由湖北进入湖南。跟在后面的仆人名唤王荆七,近三十岁,人生得机灵精神。
“大人。”王荆七轻轻地喊一声。
“又忘记了!”曾国藩威严地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已不是侍郎,而是回籍守制的平民,
懂吗?”
“是!”荆七一阵惶恐,连忙改口,“大爷,前面就是岳阳楼,你老上去吃点东西吧!这
些天来,你老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
曾国藩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一下头。自从见到江贵后,曾国藩就处于极度悲痛之中。
昨天船进洞庭湖后,心情才开始平静下来。但当他抬头凝望眼前这座号称“天下楼”的
岳阳楼时,不禁又双眉紧皱起来。前次游历,是在道光十九年初冬。那时的岳阳楼,是
何等的雄伟壮观,气概不凡!登楼游览,酒厅里高挂的是范仲淹传诵千古的《岳阳楼记》,
楼下是烟波浩淼的八百里洞庭。散馆进京的二十九岁翰林曾国藩,反复吟诵着“先天下
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警句,豪情满怀,壮志凌云:此生定要以范文正公为榜
样,干一番烈烈轰轰、名垂青史的大事业!而眼下的岳阳楼油漆剥落,檐角生草,黯淡
无光,人客稀少,全没有昔日那种繁华兴旺的景象。曾国藩感到奇怪。他心里想,或许
是今日的心情大异于先前了吧!
曾国藩上了二楼,拣一个靠近湖面的干净座位坐下,荆七坐在对面。刚落座,酒保便满
面堆笑地过来,一边擦着桌面,一边客气地问:“客官,要点什么?”不等回答,又接
着说,“小楼有新宰的嫩黄牛、才出湖的活鲤鱼,池子里养着君山的金龟、螺山的王八,
还有极烈极香的‘吕仙醉’。李太白当年喝了此酒,在小楼题诗称赞:‘巴陵无限好,醉
杀洞庭秋。’……”酒保正滔滔不绝地说得高兴,荆七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在嚼些什么
舌头!看看这个。”说罢,扬起系在腰上的麻绳。
酒保一看,立即收起笑容:“小的不知,得罪,得罪!”随即又说,“客官不吃荤的,小
楼也有好素菜:衡山的豆干、常德的捆鸡、湘西的玉兰片、宝庆的金针、古丈的银耳、
衡州的湘莲、九嶷山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