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中,郎咸平教授秉承了他一贯“看问题入木三分、直抵要害,分析问题一针见血,依靠真实数据,并能给出合理、可操作的解决方案”的特点,围绕“新政”能否改变中国这一主线,深入剖析了当下中国经济社会领域,包括城镇化、反腐、雾霾治理、金融改革、楼市、食品安全、教育改革等领域的诸多乱象,并提出了解决方案。
相关推荐阅读:《新政如何改变生活》 《郎咸平说:让人头疼的热点》 郎咸平教授多年来因坚持“用数据说话”、“为百姓代言”而被誉为“平民经济学家”。如果您读过他的《中国经济到了最危险的边缘》,《让人头疼的热点》等畅销书,那么便不得不读作为姊妹篇的《“新政”能否改变中国》。如果您关注腐败、雾霾、城镇化、房价、食品安全、余额宝等经济社会热点,建议您阅读这本《新政”能否改变中国》。本书既有郎咸平在《财经郎眼》电视节目中尖锐、犀利的郎氏风格,更有他对经济民生领域诸多乱象的独到见解和深刻批判。
郎咸平,著名经济学家。美国沃顿商学院博士,曾任沃顿商学院、密歇根州立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纽约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教授。主要致力于公司监管、项目融资、直接投资、企业重组、兼并与收购、破产等方面的研究。著有《中国经济到了最危险的边缘》、《让人头疼的热点》、《我们的日子为什么这么难》、《公司治理》(增补版)等。
序言 “新政”能否改变中国?/ 001
一、我多么希望我以前所说的都是错的/002
二、中国经济的根本问题,是政府不甘心退出市场/005
三、改革停滞,究竟是缺乏共识,还是利益集团阻挠?/007
四、 “新政”能否改变中国?/010
第一篇中国改革重装上阵
第一章“新型城镇化”将是谁的盛宴?/ 017
一、“新型城镇化”:以人为本,不再大搞基建/ 019
二、农民工数量不再激增,地方政府搞的建设“大跃进”无人
埋单/ 020
三、“逆城镇化”危机:有效劳动人口减少,财政不堪重负/ 022
第二章我们能和高官腐败,说永别吗?/ 029
一、大学生当公务员“争破头”,说明政府腐败问题严重/ 031
二、《旧制度与大革命》启示一:官员靠“中间人”或在国企内
序言 “新政”能否改变中国?/ 001
一、我多么希望我以前所说的都是错的/002
二、中国经济的根本问题,是政府不甘心退出市场/005
三、改革停滞,究竟是缺乏共识,还是利益集团阻挠?/007
四、 “新政”能否改变中国?/010
第一篇中国改革重装上阵
第一章“新型城镇化”将是谁的盛宴?/ 017
一、“新型城镇化”:以人为本,不再大搞基建/ 019
二、农民工数量不再激增,地方政府搞的建设“大跃进”无人
埋单/ 020
三、“逆城镇化”危机:有效劳动人口减少,财政不堪重负/ 022
第二章我们能和高官腐败,说永别吗?/ 029
一、大学生当公务员“争破头”,说明政府腐败问题严重/ 031
二、《旧制度与大革命》启示一:官员靠“中间人”或在国企内
培植个人亲信受贿/ 032
三、《旧制度与大革命》启示二:权力可以通过审批制和卖官变现/ 033
第三章治霾要靠举国之力/ 041
一、雾霾笼罩1/7国土,危害就在我们四周/ 043
二、中国雾霾半个世纪前已出现,50年来愈演愈烈/ 045
三、机动车和燃煤是加速雾霾恶化的主要原因/ 046
第四章上海自贸区不只是“看上去很美”/ 055
一、自贸区在短期内不会让老百姓感受到切实福利/ 057
二、美国绕过WTO,组建“ABC世贸”阻击中国成长/ 058
三、战略价值:靠自身开放以及国际合作,对抗“ABC世贸”/ 060
第二篇经济弊病无处遁形
第五章涨价不是改革红利/ 067
一、世界其他主要国家的房价都在跌,只有中国楼市“不正常”/ 069
二、根治中国高房价的药方:抑制通货膨胀+改善营商环境/ 071
第六章华人首富李嘉诚是在“撤资”吗?/ 081
一、李嘉诚抛售内地资产400亿,不过是总资产的九牛一毛/ 083
二、李嘉诚全球战略大布局:投资欧洲,主攻英国/ 085
三、李嘉诚投资秘诀“三板斧”/ 086
第七章 房产税是稻草:拯救楼市?还是压垮“房奴”?/ 095
一、推出房产税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097
二、房产税“杭州模式”或导致地方政府放开“限购令”/ 098
三、房产税一旦全面征收,买不起房的人更买不起/ 100
第八章“地下世界”考验城市“良心”/ 109
一、中国地下管网建设,一言以蔽之“乱到惊心动魄”/ 111
二、青岛爆炸案绝不是孤例,中国城市没有能厘清地下管
网路线的/ 112三、GDP不能只和地面建设挂钩,地方政府必须整饬地下管网/ 114
第三篇金融变局迫在眉睫
第九章金融困局百姓困惑/ 123
一、中国股市:先天不足、实体经济萎靡,百姓不敢投资/ 125
二、中国保险业:停留在美国100年前水平,还在靠欺诈赚钱/ 128
三、国有银行垄断,最终导致老百姓遭遇“负利率”/ 129
第十章民营银行“千呼万唤始出来”/ 137
一、金融危机时,银行规模越大,风险越大/ 139
二、中国银行业“潜规则”:民营银行很难做大/ 141
三、“台州模式”是中国民营银行的生存范本/ 143
第十一章 马云的勇敢者游戏/ 151
一、中国金融、贸易服务水平低成就了马云/ 153
二、电商竞争激烈,马云靠顽强的毅力杀出重围/ 155
第十二章“余额宝”让金融界“地动山摇”/ 163
一、“余额宝”在银行业改革中起到了“鲶鱼效应”/ 165
二、“余额宝”制胜绝招:降低成本+吸引“草根”散户/ 166
三、如果不受政府管控,“余额宝”们将对商业银行造成
致命打击/ 169
第四篇社会危机一触即发
第十三章老有所养,太难了!/ 177
一、“以房养老”、“男耕女织”,中国养老体系现状严重畸形/ 179
二、养老难原因:独生子女政策、养老金“多轨制”及历史
“隐性债务”/ 180
三、取消养老“双轨制”,用央企资产填补社保基金空账/ 185
第十四章中国为什么缺一口“安全奶”?/ 191
一、“三聚氰胺后遗症”:我们能从哪里为孩子找到安全奶粉?/ 193
二、政府必须对有毒食品“零容忍”/ 195
第十五章我们给孩子种的是疫苗,还是“祸根”?/ 203
一、疫苗事件反思一:新生婴儿都需要打乙肝疫苗吗?/ 205
二、疫苗事件反思二:由政府掌控疫苗市场选择权,合适吗?/ 206
三、疫苗事件反思三:接种国产疫苗到底有多危险?/ 208
第十六章 中国教育病根在“公平”/ 217
一、想上清华、北大就不可能“减负”/ 219
二、生源分流:美国依据“财富制”,日本依据“公平制”/ 220
三、中国生源分流是独特的“特权制”/ 222
“三言”堂
“新型城镇化”:不是建新,而是补旧/ 024
一、“城镇化”核心问题一:农民是因为什么进城的?/ 024
二、“城镇化”核心问题二:建大城还是建小城?/ 025
三、“城镇化”核心问题三:政府干预“城镇化”的边界
在哪里?/ 027审批制是腐败的“源泉”/ 036
一、丁书苗,不简单/ 036
二、审批制度滋养贪腐/ 037
三、“腐败经济学”是对的吗?/ 038
治霾成了考评政府的新标准/ 048
一、让PM25和政绩考核挂钩,雾霾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048
二、建立官员“问责制”,追溯过往乱投资/ 050
三、在联动机制的基础上,建立国家级治霾体系/ 051
上海自贸区的职责应是利惠中国企业/ 062
一、解决民企的国有待遇才是第一要务/ 062
二、给市场放权,才能培养出世界级企业/ 062
衣食住行都在“涨”/ 075
一、新加坡版“居者有其屋”/ 075
二、美国凭借“页岩气革命”,获得改革红利/ 076
三、铁道部被拆分,票价接着涨/ 078
没有好的投资,李嘉诚当然“撤”了/ 090
一、欧洲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090
二、李嘉诚带走的只是资金,而中国最不缺的就是钱/ 091
三、李嘉诚为人:保守+节俭+谦恭/ 093
房产税,不靠谱/ 102
一、房产税和打压房价、均财富没有关系/ 102
二、开发郊区房:地产商靠大盘成名,地方政府收更多房产税/ 104
三、房产税既不能遏制房价增长,也没有还富于民/ 105
地下建设才是“根”/ 116
一、地方政府只求表面风光,不顾地下“城市良心”/ 116
二、修建“共同沟”,谁出钱?谁建沟?谁入沟?/ 118
中国金融“一身病”/ 132
一、光大“乌龙指”:让中国证券界的“业余”素质原形毕露/ 132
二、“善良管理人的注意义务”,中国保险人懂吗?/ 133
三、上海自贸区是中国银行业改革的新希望/ 135
请政府“放养”民营银行/ 146
一、中国只有一家银行,它由国有五大行和“一行三会”组成/ 146
二、办民营银行重在实干,很多空想出来的问题是杞人忧天/ 147
三、民营银行和国有银行“打架”,政府不要“管闲事”/ 148
马云:一个有价值观的枭雄/ 157
一、“时势造马云”/ 157
二、商业银行非常恐惧阿里巴巴/ 160
阿里巴巴号“航空母舰”驶来了/ 170
一、“搅局者”马云能激活“躺着赚钱”的银行吗?/ 170
二、开放的“平台”才是阿里巴巴最恰当的发展路线/ 172
“怕老”的中国/ 187
一、中国特色:“以房养老”/ 187
二、养老无出路:公立养老院床位紧张,民资入行受盘剥/ 189
愁死人的中国乳业/ 197
一、打击新西兰乳品,是中国奶业“自卫反击战”?/ 197
二、中国奶业产业链,就是一笔糊涂账/ 199
毒疫苗最终“杀死”的是政府公信力/ 210
一、中美疫苗市场皆垄断,中国企业靠关系,美国企业靠实力/ 210
二、既然不是因为疫苗,17个婴儿到底为何死亡?/ 212
三、疫苗产业应该由政府完全垄断?/ 213
“寒门贵子”考验教育公平/ 224
一、教育体制不改革,减负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224
二、“公平的教育”只在传说里?/ 225
“新政”能否改变中国?
我在2006年的新年感言里说过,我不反对改革,但我主张反思改革路径,并将自己定位为“改革反思派”。在对过去十年改革的经验教训反思的过程中,我发现了经济、社会、政治领域的很多问题,以及相互之间的关联性与内在逻辑,这也是我在《“新政”能否改变中国》一书中观察、分析经济与社会热点问题的基本思路。
从2012年十八大顺利完成领导班子交接,到2013年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及刚结束不久的2014年全国“两会”,我们看到了从理念到政策层面出现的积极变化,可以说改革已经再出发。但在这里,我要提醒那些只看表面现象的盲目乐观派,不客气地讲,我认为我们的经济社会仍然处在比较危险的边缘,而接下来的改革,不但需要清理多年积弊,而且必须要突破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特别是中层官僚的阻挠。可以说,未来十年是从“摸着石头过河”到“打碎石头过河”,从“乱局”走向“变局”的关键十年。
一、我多么希望我以前所说的都是错的
大概从2004年,我因反对在国企改革过程中,国企高管以市场化名义侵吞国有资产的“郎顾之争”开始,到2008年,我又强烈反对中央政府出台的名为救市、实为权贵解套的四万亿计划,因此很多人给我贴上了“改革反对派”的标签。可奇怪的是,每当中国经济问题屡屡被我言中时,又有人出来说,郎咸平就只会骂,缺乏建设性的意见,希望我能给出具备可操作性的解决方案。在这里,我想反问一句,我的建议有人在听吗?听了会实行吗?这就是在中国做一个学者的悲哀。所以,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我说的都是错的!
1.我不反对国企改革,但反对以市场化的名义侵吞国有资产
各位一定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不是所有叫作改革的东西,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改革。我觉得用这句话来概括我对国企改革的观点再合适不过了。2004年,我之所以敢站出来炮轰顾雏军在收购柯林格尔等公司过程中的国有资产流失,并不是因为我反对国企改革,而是反对那些“借改革之名,行侵吞国有资产之实”的伪改革。
十年过去了,到今天我对国企改革的观点依然没有变。我们的很多国企,因产业政策和企业治理方面存在的问题,使得它们看起来虚胖,但实际上并不赚钱,它们依靠垄断地位、资金上的先天优势以及各种补贴生存。国企存在的腐败和低效率,既是不争的事实,也是国企改革的主要原因,但问题是究竟怎么改。那些以市场化为名的所谓改革者,盯着的是国企的产权,他们呼吁把国企卖掉,卖给那些有企业家才能的人,让他们去经营。但其实是希望将原来国企的巨额补贴和免费资源随着企业改制,进入他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的腰包,随后再以私有产权神圣不可侵犯为由,把这种特殊利益合法化、私有化。
我是“喝资本主义奶水”长大的经济学家,当然知道产权和企业家才能的重要性,但问题是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必须让绝大多数人,特别是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受益,而不是让极少数人一夜暴富。20世纪90年代的国企改革,有多少国有资产流入私人腰包,又有多少人、多少家庭在一夜之间陷入困境,结果差点导致大规模的社会动荡。今天,国企改革所要解决的问题和20世纪90年代相比,虽然已有很大不同,但如果按照“一卖就灵”的路子走下去,我敢肯定地说,结果只能更坏而不是更好。
当然,我仍然希望我说的都是错的。
2.我不反对救市,但反对以救市的名义为权贵解套
过去几年,我一直在厉声反对“四万亿投资计划”。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是我厘清当前国内复杂矛盾,挖掘表层现象下深层规律的最佳样本。
2006年前后,我就指出中国经济存在八大危机——资源过剩、产能过剩、地方债务危机、通胀危机、民营企业危机、银行危机、房地产危机和消费危机。一时间,有媒体称我为唱衰中国经济的“乌鸦”。两年后,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并且迅速席卷全球。受次贷危机影响,中国经济面临增长乏力、外部需求放缓等前所未有的困难局面。政府不得不承认,中国经济存在不稳定、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结构性问题。
而在2008年前后,我大声疾呼——反对政府“四万亿救市”为权贵解套,并提出政府应“放弃保八,藏富于民”。当时,有学者立刻批驳我无知,并声称,中国通过经济刺激政策可避免大萧条,即便有通货膨胀也值了。各位,结果怎么样呢?由数据来看,无论是我们手中钞票的真实购买力,还是我们官方衡量经济增速的GDP,显示的结果就是,我们在经历“滞胀”,而且已经至少持续了三四年之久。为什么呢?因为自2008年政府名为救市,实为权贵解套的“四万亿投资计划”之后,我们就是在经历一场“虚假的繁荣”。
到今天,又是五六年过去了,但我依然坚持,中国经济需要“救市”,但不是砸向基建工程,让冷的产业更冷,比如中国制造业;让热的产业更热,比如“铁(铁路)公(公路)基(基础设施)”等GDP工程,而应该是扶持民营企业、提振内需,从而拯救近些年来已经持续萧条的制造业,实现藏富于民。
3.我支持反腐败,但反对高薪养廉和运动式反腐
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召开前的一个月,一份由官方智库研究,被称为“383方案”的改革方案在网上广为流传。其中,关于预防和惩治腐败,“383方案”提出建立廉洁年金制度的构想。具体表述为“建立廉洁年金制度,公职人员未犯重大错误或未发现腐败行为的退休后方可领取”。这个构想可以理解为一次性支付的高薪养廉政策。那么老百姓交足高赋税后,就能养出两袖清风的官员吗?很遗憾地告诉各位,高薪不能养廉。那么,像俄罗斯普京那样,凭借领导人的铁腕,开展“运动式反腐”行不行呢?我认为短期内可能有点效果,但长期看是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为什么呢?各位有兴趣可以阅读我在《郎咸平说:让人头疼的热点》一书中的相关章节。那么,怎样才能从根子上预防腐败呢?对于这个问题,政治学学者可能会从民主和法治等制度建设层面提出建议,但作为一个经济学家,我给出的办法是强化预算制度、公布政府审批清单以及给市场放权。
通过预算制度预防腐败,就是把政府的所有收支,事无巨细地向社会公布,让每一分钱的开销都在阳光之下进行,公开透明是最好的“防腐剂”。给市场放权,我认为是预防、治理腐败的釜底抽薪之策,把市场和政府的界限划清楚,市场自己能做的事,政府就不要多插手,自然从源头上铲除了窳败的土壤。而要给市场放权,首先需要政府公布行政审批的权力清单,凡是清单之外的,都应该由企业或社会组织自行解决,政府无需,也不能再去以审批名义谋取部门利益,这和李克强总理最近一直强调的“法无禁止即许可”是一个意思。
二、中国经济的根本问题,是政府不甘心退出市场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的中国经济,不论官方数据多么的提振人心,但真相就是我在《中国经济到了最危险的边缘》一书开篇的那句话——“我们正在经历衰退”。但可悲的是,当时我们选择的不是退出市场,相反却是在出口萎靡的情况下,依靠政府投资硬撑起GDP增速,制造“虚假的繁荣”。我们选择的这条路,必然带来“经济滞胀”的恶果。
1.从宏观层面看,政府主导的四万亿是经济改革的严重倒退
由政府主导的“四万亿投资计划”,主要是透过行政指令让我们的国有五大商业银行,将贷款有针对性地发放给各级国企,而且主要流向基础设施建设。请各位注意,资金作为非常重要的生产要素,应该由市场进行配置。我们的政府这样越俎代庖,造成的结果就是资金流向了回报率低且回报周期缓慢的“铁公基”,还有原本应在经济危机中自然淘汰的很多落后国企,它们就因为有各级政府托底、背书,拿到了来自国有五大商业银行的巨额贷款才得以带病延年。
各位晓得吗?2000年的时候,我国的石化、钢铁、纺织等国有垄断行业相继出现了严重的下滑情况,政府提出对它们实行“调整振兴思路研究”,同时发展新兴战略产业。之后,政府又进一步地提出了“从低附加值转向高附加值升级,从高能耗高污染转向低能耗低污染升级,从粗放型转向集约型升级,从生产制造向研发设计升级”的战略。也就是说,2008年拿到贷款的很多国企,它们都属于应该被淘汰或者至少也是接受升级的那一类。但“四万亿投资计划”入场后,这些落后产能企业不仅没有被淘汰掉,反而活蹦乱跳,甚至扰乱市场秩序,而原本最富有活力和创造力,且在全球危机中依然选择继续经营的民营中小企业,却因为资金链断裂,被清出市场。
“四万亿投资计划”的投放,不仅对十多年前就开始实施的产业转型升级战略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而且暴露出中国经济的根本问题,那就是政府不甘心退出市场,按照既得利益者的要求而不是市场规律办事,结果不但保护了落后产能,而且大大增加了今天经济改革的难度。
2.从微观层面看,民间资本追逐资产泡沫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民营企业是经济中最活跃的主体,但由于政府代替市场选择了基础建设、落后产能等行业,由民营企业主导的大部分制造业,比如加工贸易等行业迅速凋落。与此同时,我们的金融业严重缺乏能让老百姓实现资产保值、增值的投资服务,民营企业在内外交困的情形下,不远离制造业去炒房子、炒钱,还能做什么呢?
次贷危机期间,或为避风险主动停产,或因资金链断裂无法继续经营的民营企业家们,在卖掉企业后又做了什么呢?撇开那些投资移民的人不谈,我发现留下来的人大部分都选择将手里的闲散资金投入到房地产或者官方、非官方的借贷服务里。他们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因为我们的政府只给他们留下了这类没有选项可选的选择题。
各位,我在次贷危机发生时,不仅呼吁政府尽快“救市”,同时,坚决反对“四万亿投资计划”大搞“铁公基”建设,而建议政府扶植制造业,藏富于民,问题是,有人听吗?
3.“市场化程度不够”,是彻头彻尾的伪命题
从1978年农村的“联产承包”改革成功之后,中国就开始流行“市场万能的神话”。迷信“市场神话”的结果,就是我们终于走到了“教改之后上不起学、医改之后看不起病、房改之后买不起房”的地步。各位,请问,这是“市场化程度不够”的问题吗?我们是否只要把垄断国企卖给私人,名牌大学交由私人经营,一流医院完全由私人市场化运作,房地产完全由房地产商操控,问题真的就能迎刃而解吗?
其实,我们现在所说的改革,绝不是一个刚刚开始的新征途。它完全可以追溯到2003年、1992年、1978年。最近20年,在向市场化转型的过程中,因为政府对经济的干预能力依然过分强大,而对养老、教育、食品安全等本属于政府职责范围内的民生问题,却投入太少,甚至直接将教育、医疗等民生问题推向市场,导致了看病难、上学难、住房难,所谓的新的“三座大山”,再加上对于那些完全可以由社会自我管理的领域,政府不敢也不愿放手,结果就导致了政府自身的改革,以及社会领域的管理创新远远滞后于经济市场化的步调。
悲哀的是,在权力和资本两者的支持下,总有人将政府不愿退出市场而回归民生这一根本问题,错误地归结为市场化程度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