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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传 重庆大学学生王琪在毕业前三天的一场舞会上为了3分钱门票踢了别人下裆,被学校开除,多年苦读付之东流,人生轨迹由此改变。没想到他却开启了传奇人生:运作庞氏骗局、边境赌石、赌场洗码、跨国绑架、英雄救美、“入住”世上最高牢房、动辄上百万的豪赌、险遭活埋……死里逃生之后他的人生又将驶向怎样一个未来?
初世,他因感情纠葛,持刀伤人,锒铛入狱;今生,他为追求金钱,设庞氏骗局,在赌场洗码;来世,诗、酒、画陪伴他度过最后的岁月。“黑道折腾,赌场聚赌,在金三角放完高利贷后坐在掸邦的草屋边写诗。这是他的江湖,亦是他的生活!”
王琪博,生于1965年。1983年在重庆大学读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参与发起“大学生诗派”。后停笔经商近二十年,因豪赌几次大起大落,倾家荡产。2005年重新开始诗歌创作,2008年起拾起画笔,其诗画一体的风格瞬时备受追捧,成为网络热销画家,作品被国内外众多收藏家青睐。曾获2010年中国诗书画论坛油画组金奖、2012年中国艺术家奖等奖项。
引子
第一部:风 第一章 命门一脚 第二章 陌路蹒跚 第三章 第一桶金 第四章 小小白菜 第五章 皮包公司 第六章 诗缘再续 第七章 南下淘金 第八章 随波逐流 第二部:花 第九章 无所而为 第十章 挚友红颜 第十一章 分身无术 第十二章 带刀男人 引子 第一部:风 第一章 命门一脚 第二章 陌路蹒跚 第三章 第一桶金 第四章 小小白菜 第五章 皮包公司 第六章 诗缘再续 第七章 南下淘金 第八章 随波逐流 第二部:花 第九章 无所而为 第十章 挚友红颜 第十一章 分身无术 第十二章 带刀男人 第十三章 骤然婚变 第十四章 栖枝歇憩 第十五章 他乡知己 第十六章 边境赌石 第三部:雪 第十七章 越境救美 第十八章 身在何处 第十九章 驿动的心 第二十章 飞来横祸 第二十一章 回到拉萨 第二十二章 痛处挨刀 第二十三章 生连累死 第二十四章 丧家之犬 第四部: 月 第二十五章 生命之重 第二十六章 想一个人 第二十七章 再去B国 第二十八章 挖坑自埋 第二十九章 儿女情长 第三十章 我的日志
引子
美国TED2012年度大会之重庆大学演讲给我一个尴尬的机会,能够借这个曾经开除我的母校讲台,做一次既往人生的再次挥霍,还美其名曰是我对人生、社会、艺术的思考和探索。 我1965年8月生于四川达县江阳公社,以三斤半的体重来到人间。铤而走险地活到今天,还将不计后果地继续活下去。我成长于大巴山的乡村,摸尽家乡河中之鱼,捉绝山中之鸟,7岁曾经动笔给毛主席写信,寄往远在天边的天安门,信中谈及天下和粮食等“重大民生问题”;8岁组建自己的第一支“军事力量”,作为“司令”指挥着乡村的童年江湖。 1983年我被一列火车从家乡接走送往重庆大学电机系,在父母送行的关切眼神中第一次产生离愁别绪,即于旅途中提笔写下《母亲河》,那也是第一次有写诗的冲动。大学期间我真正地开始诗歌创作,与尚仲敏、燕晓冬共同创立大学生诗派。 即将毕业的前3天,一张3分钱的舞会入场券逼得我打人,被重庆大学开除。带着满身的愤怒与屈辱远离诗歌,我踏入世道江湖,发誓定要出人头地。 其后我上天入地几起几落,办时装公司、搞房地产开发、开矿挖煤,这些如今仍在市场中抢钱的行业,我都一一干过,曾经风光一时,曾经钱财无数。 当苦心建立的万丈高楼瞬间倾塌,千金散尽走投无路之后,我于2005年在家闭门思过重新开始诗歌创作,出版个人诗集《大系语》,代表作有《今夜》《围棋》《矮子之歌》《风花雪月》等。 2008年从未画过画的我,拿起画笔生猛地闯入色彩世界。绘画作品曾获2010年中国诗书画高峰论坛油画组金奖。如今我可以用画笔释放我的艺术情怀,也可以用它谋生。我的画只要创意出来就有人订购。 TED的演讲中,我用浓重的达县普通话讲这些的时候,大家笑了,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我不知道在这样一种交流当中,在思想的碰撞当中,是不是就诞生出了TED希望的伟大东西。 我没有随着大家一起笑,作为一个TED演讲者,我应该表达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的深深热爱。我也一点也笑不出来,我只被自己感动着,以为对以往适度的回顾,可以拿来激励自己。 第一章 命门一脚 这一脚踢下去,我的前途拐弯了。 热毒的太阳似乎要将土地燃起青烟,树叶在枝头无精打采地打卷,在炽热的风中摇摇欲坠。1987年夏天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酷热难当的季节。 还有10天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在校园里和同学们朝夕相处了4年,即将离散到五湖四海。等待毕业分配的日子,面对即将开始的新人生,我们踌躇满志,同时也像一只只没头苍蝇。 这个时候我还有感情问题要处理,我答应为班上的女同学江写一首诗。4年来同窗共读,我几乎就她一个异性知己,大三时我们差点谈上恋爱,没成功的原因是我缺乏到位的表达。后来我和同系低一级的女同学毓?谈上了恋爱,尽管这样江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眼看我们即将各奔东西天各一方,这首诗应该是我对她情感的最深切表达。星期六采矿系在二食堂办舞会,我要在此之前将诗写好。我约好了江在舞会上见,要将这首诗当面送给她。 寝室里空无一人,我独自坐在窗边的桌前苦思冥想,或站起来在逼仄的空间里踱几步,挥汗如雨却久久地下不了笔。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窗外传来一阵歌声: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莫愁女前留个影,江山秀美人风流。啊!莫愁啊莫愁,君莫忧愁…… 我不由自主地探出头去,昏暗的路灯下一个背影随着歌声消失在宿舍的拐角处。我突然心生感应,心中升腾起一阵莫名的激情,趴在桌上奋笔疾书,一口气完成了这首名为《想一个人》的诗: 想一个人时 就向前走两步向后退三步 走到结局才真正开 放一条鱼?去淹死一条河 抛一对绣球 去找一双过夜的枕头 用一根烟去点燃初恋的脸红心跳 独自在吞吞吐吐中 将故事化为一件冷秋的灰衣 想一个人时我最纯粹 最绝对 纯粹把往后的时光等分成嘴唇 绝对把日子磨成比命还薄的刀 吻够了? 心碎了?风花醉了 就一刀刀将爱在情中凌迟处死 这个人可以是一个冬季?一枝梅花 也可以是一座冰山?一朵雪莲 眼看已经到了舞会开始的时间,我赶紧从住的七舍出来赶往二食堂。路上我边走边在心里回想着刚写完的那首诗,校园的夜风在我脚下一浪一浪,像一艘载满知识和梦想的航母,而以后的生活是无边的海洋,令我遐想无尽。我在心里默诵着献给江的诗,得意扬扬而又怅然若失。 天变了脸,月亮刚刚还从乌云中探出半个头来,刹那间来了一股狂风,将路旁的夹竹桃吹得东倒西歪。紧接着一阵电闪雷鸣,闪电划开厚重的天幕令人眼花缭乱,雷鸣震耳欲聋,让人大有地动山摇之势。我加快脚步,往二食堂疾奔。 到二食堂门口已近九点,幸好雨还未下下来,没有将我淋成落汤鸡。舞会早已开始,已经有蹦擦擦的音乐传出来。我迫不及待地要进去和江见面。几位采矿系的学生会干部在门口挡住了我,其中一位说:“同学,请买了票再进。” 我一怔,问:“多少钱?” “3分。” 我摸遍了全身,大小口袋连1分都没有。我知道寝室也没有,真是身无分文了,兜里的烟还是中午在寝舍门口从张瘦子那里赊的。我每月15元的生活费,大部分用于诗社的活动,月初前三天一般还上月的欠账,再请要好的同学喝顿酒就所剩无几。剩下二十几天全靠接济和在饥饿状态中度过。 我与几位守门的学生会干部协商,我确实没钱,请他们给个方便让我进去,我约的人在里面,有很重要的事。有一位通融我,要让我进去,说我是学校的一位才子,有点影响的诗人。 可领头的学生会主席坚决不让我进,他往门中央一站,铁将军把门似的说:“不行,我作为一名组织者,必须坚持原则,不给钱就是不能进。”其他几位学生会干部看主席都这么说了就没再吱声。 我觉得很没面子,凭着我在学校的名气和影响,应该成全我一下,让我进去才是,没想到这位主席不仅摆出一副一夫当关的架势,脸上还露出不屑的神情。当我的不满表现在脸上时,他居然还报以怒目相对,我被他气得浑身颤抖。 想到江此刻正在里面焦急地等着我,我再也忍耐不住了,指着拦在我面前的主席说:“请你马上让开,我非要进去不可。” 那位主席嘴角弯了一下,露出了极为鄙视和挑衅的神情,抖着腿轻蔑地看着我,料我对他也无半点办法。 因为他,我受阻不能进去会江,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分难堪。我朝后退了十来步,一个助跑冲上去,一大脚踢在他的两腿之间。他身子晃了晃,蹲下来双手捂住下身。我正准备朝里冲,采矿系的十几位学生一起朝我围过来,我感觉寡不敌众,倒退几步,无奈地转身逃去。 我跑了没多远,倾盆大雨就从天而降,慌不择路的我脚下一滑,一跟头重重地摔在水泥路面上,我想爬起来,可头一阵眩晕,像受了雷击,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爬也爬不起来。过一会儿我伸手摸了摸疼痛的额头,起了一团大包。我干脆翻过身来仰面朝天,任雨水从身上往地下泻去。 好大一阵子我才渐渐清醒,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在雨中朝宿舍走去,边走嘴里边唱着当时校园里流行的歌: 哗啦啦下雨了 满街的人儿都在跑 哗啦啦下雨了 我独自一人在漫步 …… 走到宿舍我已成了一只落汤又落魄的鸡,脚上、手上和额头几处被摔伤。寝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对面寝室有几个同学在玩扑克。毕业分配即将下达,同学们都忙着和同乡聚会,大多走寝访室话别去了。 我换掉湿透的衣服,呆呆地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雨在闪电和雷鸣交织中一阵紧似一阵,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开始后悔刚才冲动之下踢出的那一脚,毕业分配的紧要关头,但愿这个纠纷不要惹出大麻烦…… 从兜里摸出写给江的诗,字迹已被雨水浸得模糊,坐在窗前我重新把诗抄了一遍。 雨渐渐停了,同学们一个个陆续回到寝室,宿舍的灯也关了。我没有睡意,想到等了我整整一晚上的江,我得去女生宿舍找她。 我在女生宿舍门口拦住刚要进门的一位女同学,请她帮忙,替我叫一下325房的江,我有点急事要找她。那位素不相识的女同学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不一会儿江下来了,她一副生气的样子,望着站在围墙边路灯下的我,幽幽地说:“我等到舞会散了,你都不来,害得我在雨里四处找你,全身湿透。” “我……”欲言又止的我从兜里摸出那首诗递给她。 她接过诗后没有展开来看,大概还想再埋怨我几句,却突然看见我额头上的大包,焦急地问:“头上怎么了?”见我不吭气,又问我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她很是为我担心,关切地说,“眼看就要毕业分配,可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我刚才,刚才……没……没有打架,我只是摔了一跤,放心,没事的。” 说完我转身回宿舍,江拿着我送给她的那首诗,一直站在路灯下看着我走远。我回过头来向她挥了挥手,心里感到异常沉重。 回寝室躺到床上,没心思去想江读到我写给她诗时的情景,心里像有一根弦愈绷愈紧。从窗户望出去,雨后的夏夜天上繁星点点,一丝丝云翳在月亮周围飘忽。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愈来愈沉,像一把高举的剑悬在心间。 一夜无眠。 第二天,忐忑不安的我四处打听那位主席的情况,据采矿系平时和我玩得好的同学说,他还在医院做检查,应该没什么大事。 第三天中午刚吃完饭,我正准备出门,两名警察将我堵在了门口,带他们来的是学校保卫科的张华,这个人原来就和我有些小矛盾,这时候显得很得意,一脸奸笑。 一名警察问我:“你叫王琪?”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张华则在边上狐假虎威地说:“就是他!” 警察从包里摸出一张纸,不由分说地要我在上面签字。我一看是“拘留证”,接过笔的手就有些迟疑,我隐约地意识到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关,没来得及回过神已被戴上手铐。辩白和反抗都是徒劳的,我在拘留证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宿舍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绿色偏三轮摩托车,我按要求坐在车斗里。车子发动的时候引来了我的同学,有人质问警察凭什么抓人,有人说,学生出了事自有学校处理。 闻讯的同学纷纷从宿舍里跑出来,一时间门口围了百十号人。平时与我玩得要好的几位同学带头围住了三轮车,宿舍门口的坝子本来就小,赶来凑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三轮摩托车团团围住。 “放人!放人!”同学们激动起来,振臂高呼。 警察和学生们相持不下,事态愈演愈烈。不知何时,我所读的电机系侯书记挤到了人群中间,他煞有介事地从警察那里拿过拘留证四面晃了晃,大着嗓门说:“王琪同学殴打采矿系学生会干部,导致被打者残废,已被公安机关处以十五日拘留,希望同学们不要聚众闹事,要明辨是非,不要妨碍警察同志公干……” 同学们不能接受,许久不愿让开。侯书记用手去拨开人群,费力地给警察的摩托车开了一条路。宿舍门口卖香烟的张瘦子挤过来,递给我一包红梅烟,说是送我的。警察恶狠狠地瞪了张瘦子一眼,从我手中夺过烟一把扔在地上,猛拉油门,开着偏三轮一溜烟地跑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来不及想对策,也不敢想接下来会怎么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隐约知道因为3分钱,十几年来埋头苦读的辛苦付之东流,葬送了美好前程和未来。 我并不在乎学校是否在这节骨眼上将我开除,在大三时我就申请过退学,不知道什么原因,校方没有同意。而今仅差几天就拿毕业证书了,我却因为犯错误被除名,除名与退学肯定不是一个概念,父母会多么的失望和遭受打击,他们面对着乡里乡亲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我恨不得斩断自己的右脚,更恨那位学生会主席,他明明看见我朝他冲过去,却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他是要表现勇敢和临危不惧吗? 偏三轮摇摇晃晃地行走,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扇巨大的铁门。门的两边站着两个雕塑一般的武警,大热的天,他们穿着齐整的警服,胸前平端着枪,两眼平视前方,豆大的汗珠从脸上直往下淌,眼都不眨一下。 这是一座看守所,进到巨大的铁门里便是看守所的内部:三面监舍,一面办公区,中间是一个空旷的大坝。大坝正中有一棵高大的树,树下有两人双手合抱着树干,两只手铐固定着他们,一个人站不住了,要蹲下来,扯着另外一个人的手。 正午的阳光既毒又热,汗水早已湿透了我的衣服,一排排铁门,一根根铁条后面是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孔,仿佛无数的野兽关在铁笼子里。我心里十分明白,我马上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但并不害怕,觉得新鲜还有点刺激。 我被关在左一楼地下二层8号监舍。一间10平方米大小的水泥房里关了三十几个人,他们有的躺着,有的站着,有的蹲着。 刚一进门,一个个头不高、打手模样的人让我蹲在马桶边,此人一身横肉加疙瘩肉,右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让人乍一看有些害怕。他用手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向下按,嘴里恶狠狠地说:“去埋头检讨为什么进来,想清楚了报告一声才能抬头,知道不?”说完又使劲一脚踹在我屁股上。听到有人叫他矮子,我怕是不能这么叫他,屁股被踢得很疼。知道号子里有这些人定的规矩,过去听有此经历的人说过,我便老老实实地蹲在马桶边。 吃晚饭时也没人招呼我,我的那一份被端到了进门第一张床位上。后来才知道那是上把位,睡的是监号里地位最高的人,矮子是这个人的打手。 不时有人来马桶上大便、小便,一股股刺鼻的臊味笼罩着我,很难从我背后墙上的铁窗飘出去。也不知是夜里几点了,所有人都渐渐睡去,我的脑子渐渐变得清醒起来。我站起来踮起脚尖,眼睛刚刚能从窗户望出去,远处是一道围墙,墙上布满了电网。抬头看见稀疏的星星围着带风晕的月亮,远处朦朦胧胧的小山后面是更大的山,一切是那么冷峻和压抑。 一面高墙隔着两个世界,我心中充满感慨,我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以夺去自由的方式来惩罚那些有过失的同类。人在陷入囹圄之前,有着起码的自由和尊严,而进了牢狱却只能遵从最低等的规则,以强弱来决定生存地位。 从中午到此时,短短的几个小时,我的命运突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午前我还是骄子,一位名牌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现在却是一名阶下囚。我恨透了自己的右脚,用手指使劲地掐它,不一会儿血就流了出来,可我一点也不感觉痛。 我开始担心和后怕,自己十几年寒窗苦读换来的不是一张文凭,一个铁饭碗,而是被学校开除。我该怎样去面对我的父母以及故乡的亲人? 我的家境原本就不好,父亲是达川市一家国营厂的采购员,母亲是一名山村教师,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家里为了供我上大学,多年来省吃俭用,母亲在学校周围开了很多荒地,种蔬菜和水果,一到周末就背着沉重的果蔬走上几十里的山路去城里卖,我读书的花费是父母从衣食里省出来,一分一分地攒起来的,两个妹妹为了我上大学已经不读书了。就因为我能考上大学为父母争了气,平时他们无论有多苦、多累,心里都是乐滋滋的。逢人夸我时,他们总笑得合不拢嘴…… 我越想心里越害怕,可不敢想却又不由自主地要去想。想着想着天快亮了,我顺着墙蹲下来,在自己那个特定的位置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他们还是没喊我,等到他们吃完饭也还没人理我。我的脚早就酸痛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矮子走过来一巴掌掴到我脸上,大声吼道:“你这个小杂种,谁叫你起来的。”我盯了他一眼后继续扭动着腰,矮子火冒三丈,嘴里连声骂,“小乌龟,敢在这里耍横?你以为在新房,在做着新郎?”他骂得不解气,一脚朝我下身踢来。我本能地身子一闪,躲了过去。 坐上把位的人突然开口:“这家伙还敢还手,给我狠狠地打,监规还没过就撒野。” 顿时冲上来好几个人,对我拳打脚踢。我蹲下来用手捂住头,心里想,我本就该挨揍,就让你们好好地打吧! 突然听到打我的人在骂:“狗杂种……我日你的妈……你个小贱人。” 我猛地站起身来,被打可以,但我不能忍受对我母亲的侮辱。那一刻身上的痛、心里的痛都变成了勇气和力量。看着我怒目圆睁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几个人一下子愣怔在那里。 我端起马桶朝矮子头上重重砸下,半桶屎尿一下从他身上飞溅开来,搞得到处都是。我紧接着左手抓住一个人的喉管,右脚朝另一个人的下巴猛踢过去,同时右手抓起吃饭的瓷盅朝另一人头上抡去。 一时间,被我控制一个,踢倒一个,头砸得血流如注一个,目瞪口呆的好几个。要知道,我可不是文弱书生,在校时我曾是武术队的副队长,平时练的拳脚,一下子派上了用场。 气急败坏的矮子从墙角的毯子下抽出一根铁条,横着一记打在我膝盖后的腿弯上,我腿一折跪在地上,心想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汉,几个打一个。我身上的血止不住地往脑门上涌,大喊一声朝矮子扑去。矮子被我扑倒在地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任凭背后其他人的拳打脚踢,只认准弄矮子一个,就是拼了命我也有一个垫背的。起初矮子还在身下挣扎,后来就不动了。监屋里的人看要出人命,都傻了眼,再没人从背后打我。 我松开手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铁条握在手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全监屋的人。 上把位见势不妙,使劲摇着铁门的铁条,大声喊:“报告干部,报告干部,八号出事了。” 上把位一喊,地下的矮子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慢慢地缓过神来,他吃力地爬起来,用畏惧的目光打量着我,怕我再对他下手。 牢门哐啷一声打开,进来两位手上提铐子的干警,牢房的空气一下凝固了,没有人敢吱声。 一位干警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回事啊?”牢房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指我,异口同声地说:“他打人。” 上把位到我面前,推我肩头一把说:“报告干部,新犯进来耍横,破坏监规,刚刚差点打死人。” 我正想开口辩解,两位干警把我拉到外面,反铐在通往监舍的过道铁门上。他们是要惩戒我,让我举起上了半边铐子的左手,从铁条穿过来铐住右手,我双手举着,脚还要踮着。 “大学生,打人被拘留,还不思悔改,再次打人,不搞你点名堂你不知道厉害。” 本想为自己解释的我,听了他们的话,看到他们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踮着脚尖被铐子反吊着的我,不一会儿就觉得全身骨头被拉松,手麻木得没有了知觉。我并不后悔,因为母亲的称谓在我心中是神圣的,决不容任何人辱骂,我愿以所有的力量来捍卫她,为她承受一切的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外面一群尖厉的声音在呼喊:“王琪,王琪啊……” 我猛然一惊,仔细去听,是我女朋友毓?和班上一帮女同学的声音。她们边哭边喊,拘留所外面哭喊的声浪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听见干警的呵斥声:“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我听见毓?哭泣着哀求谁:“让我们看看王琪吧!求求你了,让我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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