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笔录·2_范铁生著_9787556807857

　　废弃很久的杨家古宅深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杨家长辈对古宅的秘密也讳莫如深。那个古旧荒芜的宅子里究竟隐蔽着怎样阴森诡谲的故事？在杨白莲二十四岁生日那天，灾难突如其来，房间忽然自燃，他差点葬身火海。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惊恐地发现，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他了，一瞬间，他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全部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神秘力量，这股力量怂恿他回到杨家古宅，引他进入一片奇异而危险的水域……记忆裂痕，诅咒，鲛，杨家古宅，渤海废都，人工太阳，天堂，地狱，这些东西串联在一起，谜团越来越庞大，牵扯到上下两代人的过往……杨白莲陷入了一个离奇古怪的事件中，它像是巨大的阴谋，他的身份也被弄得扑朔迷离！他到底是谁？　　他身不由己，恐惧自己到底活在现实还是梦境……而处理恐惧的方式，就是正面交锋，但谁都无法预料，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杨白莲在寻找答案，也是在寻找自我。这是一个宿命般的人生连锁故事，一切都比严重的预想来得诡异。

我听到了医生剧烈的喘息声，可他还是不说话，我的神经又绷起来了，他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医生？”我不确定地问道，鲛正要将胖子放下，直朝着我们而来。
　　“抓……抓住他！”医生突然尖叫起来，十分刺耳。
　　我眉头一皱，医生的举动很不寻常，现在我们不反被抓就不错了，抓他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有同伙，现在我都不确定到底有多少只鲛了。
　　“抓住他，他是张谦！”医生疯狂地尖叫起来。
　　我惊得浑身一颤，这时鲛把胖子扔下来了，我们离得很近。我抬起头，正看到鲛的脸，他在我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就回去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如电流般蹿遍全身，我的脑袋都要炸裂了。
　　怪不得鲛的脸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如果加上我拿面镜拍出来的伤疤，那可不就是张谦吗！
　　张谦变成了鲛？！
　　“胖子，抓住他！”我大叫一声，鲛正从胖子头上游过。可胖子一动不动，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喃喃道：“张谦……”
　　谁也想不到一个人类会在海底一下变成鲛，而这个人类我们还认识！
　　“你不是……开玩笑吧？！”胖子颤抖的声音传来，我眼睁睁地看着鲛头也不回地游过去了，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我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失落，心情很复杂。
　　“医生说啥？张谦就是……他？！”张星的声音都快哭了。
　　“医生，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我大声问道。医生和张谦一直待在船上，那么船上肯定出了事故，我开始担心医生的安危。
　　“抓住没有啊！”医生声嘶力竭地喊道，听起来很虚弱。
　　“抓个屁，到底怎么回事！”我迫切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完全无法相信。
　　“没抓到你还活着干吗！”医生的嗓子都喊破了，之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医生，你别激动，你得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说道。
　　“你们回来再说。”医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说道：“快点儿，我快撑不住了。”
　　“明白了，马上回去。”我立刻冲出去，这条路倾斜向上，跑起来特别吃力，只有喘息的力气，话都说不出口了。
　　“快点儿，运气好了还来得及救我。”医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听得出来是累的。我们拼命往前跑，用尽了全力。
　　这段路有暗流，更快不了，我的腿酸得不行，用力呼吸，才十多分钟，氧气就快被耗光了，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潜艇停在原地，塞住了整个洞穴，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喊了一句“开舱”，快速往旁边绕，当走到探照灯旁边时，我往潜艇内瞟了一眼，只能看到驾驶室的一部分，却看到了医生。
　　我一下就停住脚步。医生没有看到我，他面朝里边，脑袋朝下，脚向上，头发向下垂着，像是被人倒挂起来了，难怪他说要撑不住了。
　　“你别急，我们马上就到了！”我感到呼吸很困难，到了潜艇出口舱的位置，发现是打开的，立刻爬上船舱，紧接着张星也上来了。我一回头，发现没了胖子的踪影。
　　“胖子呢？！”张星惊叫。舱门已经开始关闭了。
　　“我操！胖子没上来？门怎么办？”医生惊叫道。我这才想起来，医生根本不会操作潜艇。
　　“我马上到！”这时胖子一翻身滚了上来，滚到一半却又掉下去了。舱门已经关上一半了，我和张星赶紧拽住胖子，刚拽到一半，门就要关上了，眼看着要把胖子的腿夹断。
　　我头皮一麻，使出吃奶的力气，憋着气拽住胖子。胖子终于缩回双腿，门关上了。真是千钧一发！我感到脑袋一阵眩晕。
　　胖子更是憋得满脸通红，他的肺活量要比我们都大，而且这一路出力的也是他，再晚一会儿就得憋死。
　　空气开始灌进来，挤压海水流出外面，海水到我脖子根时，我实在受不了了，硬生生地把头盔摘下来，使劲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这一呼吸，我的肺如同被强塞进空气一样瞬间扩张了一下，撑得胸膛隐隐作痛，脑袋又是一阵眩晕，差点儿翻进海水里。
　　胖子更惨，海水都灌进了衣服里，张星扶着他才勉强站稳。
　　等海水完全退去，我们都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张星憋着劲儿把舱门打开。
　　“小心有诈！”我小声说道。也许医生是被挟持了，才说出了那么离谱的话，那么船上就有对我们有威胁的人，很可能就是张谦。
　　“医生，你没事吧？”我大喊道，脑袋又有点儿眩晕，还是缺氧。我扶着门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一点儿力气，向控制室走去。
　　我一眼就看见医生被反吊着，潜艇高度有限，他的身体蜷着，脸憋得发紫，都已经扭曲了，眼睛通红，眼泪和哈喇子流到了头发里。他的手臂和手掌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救我……”医生嘟囔道。我皱着眉头，见胖子满身是水地要过来，立刻把他往后推了好几步，并且把张星拿着的头骨抄起来。
　　“没人，赶紧，我撑不住……”医生见我还在戒备，哭丧着脸说道。
　　我立刻扑向医生，迅速解开绳子把他放下来，医生眼泪汪汪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瞳孔有点儿扩散，放下来之后很久才能聚焦。
　　医生有气无力地缓慢伸展身体，我把他脚上的绳子解开，绳子都勒进肉里了。我把他的双脚搭在自己腿上，医生试着动了动，还是能动的。
　　“你没危险吧？”我问道。医生应该最了解自己的情况。
　　医生慢慢坐起来用力喘息，脸色还是很差，他拍了两下脑袋，眼皮往下耷拉。
　　“没大事，缓一缓就好，我现在需要睡一觉。”医生挪着身子要站起来，可刚弯腰就差点儿再次躺下。我扶起他，他整个人都趴在我身上，双脚都用不上力。
　　“我带你去。”我现在没法儿问他，他的情况实在让人担心，肯定是张谦干的，可张谦不知道在哪里。
　　“我得告诉你。”医生又拍了自己的脑袋两下，很用力，打得身子都晃悠。他看着我，缓缓地说：“你们离开没多久，那只鲛就回来了。他拍了两下窗口，我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张谦就把我捆住，然后吊起来了。他指点着告诉我舱门怎么开关，就去了他睡觉的地方，再走出来时，身上一丝不挂，我看见他的肋骨上全是豁口，脊椎上伏着一串骨头，头发也很长。”医生的声音颤抖了，差点儿摔倒在地。
　　我头皮发炸，惊呼道：“你说的是真的？！”
　　医生没有回答，只说让我带他去睡觉。我就把医生放在床上，又给他加了两个枕头，这才放下心来。
　　医生闭着眼睛，低低地哼了两声，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这他妈的有可能吗？”胖子的脸扭曲着。
　　“你说呢？”我说道，“如果我没见过鲛，根本不会信，可你们不也见过鲛了吗？”
　　“可他说张谦原本就是鲛，这太让人后怕了，咱们跟这个危险的东西一起待了几天啊！”张星打着冷战，绝对不是冻的。
　　我说道：“张谦从来没有在咱们面前脱过衣服，一直穿的长袖加外套，紧身衣都不穿，谁看得见？而且张谦还是张琳的哥哥。谁也想不到人类里会有这样的玩意儿。”现在想来，我非常害怕，张琳绝对骗了我，张谦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亲哥，又或者，她也是鲛？
　　不过，我见到的鲛身材很高大，这一点和张谦不像，唯一相似的只有脸了，难道人类变成了鲛，身体构造也会变化吗？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又想到，如今潜艇上的四个人，谁都不会驾驶潜艇，我们还是得坐以待毙。不过，潜艇好歹是个安全的地方。
　　鲛要和我们一起下水，就说明他们没有把握直接拿到人工太阳，而是需要我们的某些东西？我仔细回想，从我们下水到现在，张谦没有过异常的表现。如果像医生说的那样，鲛就有两个，张谦是内应，另一个把我们引下水。
　　“我们好好检查一遍潜艇，看有没有丢东西！”我立刻站起来喊道。
　　胖子转身走出去，我想起医生说的话，冲向张谦睡觉的地方。他不是人类，说不定衣服上会有分泌物，水中的生物身上都有黏液。要不是我拍他那一下正好拍在他的伤疤上，我早就该认出他是张谦了。
　　张谦的床乱糟糟的，食品袋很多，内裤都扒下来了，还有一个发套。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衣服。
　　“食物都在。”胖子喊道。
　　“小潜艇也没丢，看得到的东西都没带走。”张星也喊道。
　　“你们赶紧过来。”我惊呼道，颤抖着手拿起床上的东西。
　　这是一张很厚的纸，一片蜡黄，边角磨损了很多，有一排细毛，纸上画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图案。我立刻想起胖子和张星说过的那张纸，他们就是因为那张纸才卷到这件事里的。
　　胖子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怎么会在这里？！”张星见到我手里的纸张，像见了鬼一样。
　　“真是？”我不确定地问道。
　　“给我看看。”张星小心翼翼地翻看，说道：“就是我们发现的那张，不过，它不是在老哥手里吗？”
　　“老哥和张谦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把这张纸给他？”我问道。
　　“我哪里知道！”张星喊道。
　　“难道老哥也是鲛？！”胖子终于憋出一句话。
　　我愣住了。根据以前的线索来看，老哥就是我哥杨白山，可是现在不能确定了。如果把他和张谦联系起来，就是老哥和张谦本来就认识，所以把纸张交给张谦，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问题就在于地点，胖子、张星和老哥是直接到杨家古宅的，老哥和他们分开的时候也就是进入水下的时候。那么，老哥也就是和水楼里的鬼影接触了。我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只鲛，说不定张谦当时也在，老哥之前追着一个人出来，还被胖子误踹了一脚，那个之前的人，应该就是张谦！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们，胖子和张星满脸凝重地看着我。
　　“等等。”胖子忽然说道，“张谦会不会是被掉包了啊？”
　　“什么意思？”
　　“如果张谦本来是人的话，那么之前的一些矛盾也解决了，他和张琳就是兄妹，那个老哥也不是你哥杨白山了，很可能也是鲛。”胖子说道。
　　“对啊，那个叫黄爱国的不是也被掉包了吗？是不是这个张谦本来就是假的？”张星说道。
　　“我觉得，水楼里本来就有两只鲛，后来被老哥撵出来一只，就是张谦，他是不是掉包的先不说。第二只一直留了下来，有可能没有遇到老哥，又或者老哥在水里不是对手，总之老哥下水后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慢慢说道。
　　“其中有一只带着探测器下来，那是被我和小青年赶下去的。第二只就没有时间下洞了，但也不排除在我昏迷那段时间他偷偷跑下去，总之他到了这儿。然后两只鲛偷走了人工太阳。”我又说道。在我昏迷前，除了小青年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在洞里，而且最后和小青年合作了，不知道是不是鲛。
　　“结果咱们就被困在这里了。”我苦笑一声，“你们现在明白这张纸上画的是什么吗？”
　　“给我们看一百遍也看不出来。”胖子干脆地说，张星也立刻点头。
　　我们已经不能再次下水了，也不知道葛大和孙志明怎么样了，他们已经在海底待了五个小时，生存的希望是零。两只鲛只把我们三个人救了出来，唯一的可能是因为他们会驾驶潜艇，所以被斩草除根了。
　　“咱们只能等着了。”我用力拽了两下头发，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一撸全是白花花的，有盐也有泥。
　　胖子身上的衣服也被捂干了，我把张谦脱下来的东西都密封好，张星拿到的头骨，胖子拿到的衣服残片，这些重要物品都放在了一起。
　　我们晚上之前不上去，才能让小蝎子意识到我们有危险了。第三天就会有暴风雨，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人接应我们，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不会再有人下来了，我们只能等死。
　　到了下午五点钟，医生醒了，脸色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眼神迷离，脸还有点儿肿。
　　“张谦穿过的东西都给我留着，谁也不能给！”他见我在旁边，不由分说地拽住我的衣领说道。
　　“我都放好了，咱们能活着再收拾也不迟。”我苦笑道。
　　医生一愣，问起现在的情况，然后说道：“张谦反水的时候，好像早有准备。脱衣服之后，他的皮肤上有一层保鲜膜一样的东西，可能鲛不能长时间待在干燥的地方。还有，他把我反绑吊起来显然是故意折磨我，我一直在想他这样做的目的。”
　　“你得罪他了？”我问道。
　　“对了，你们昨晚上说什么了？”胖子忽然大声问道。
　　“他说，别让我告诉你，张琳对你有意思。”医生很认真地说。
　　“就这事儿？”我疑问道。
　　“基本就这事儿。”医生说，“本来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试着接近张琳兜个底吧，查清楚张谦的身份。”
　　“我干不出来。”我摇头道，“再说，咱们还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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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章逃离巨船
　　【第01章】逃离巨船
　　我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空间，被自己的猜想震惊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大一艘船，那将完全颠覆我的认知。
　　“喂！有情况吗？”胖子一探头，光线照了过来，让我看得更清楚。我说“没事”，继续往下爬。
　　外面的墙壁有一条条纹路，跨度很大，又很深，每一条纹路都能放进一个拳头，横向延伸，看不到尽头。龙骨的另一边，我实在看不到，有十几米远，爬过去非常困难，而我的绳子已经到头了。
　　“胖子，拽我上去。”
　　“看到什么了？”张星很急切地问。
　　我说：“没找到入口，这里很可能是一艘船。”
　　“你说什么？”葛大问道，“这么大的废都，是一艘船？！”
　　“是的，咱们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就算人类的科技有多发达，能生活在海底吗？还建了一个都市？这是在岸上建造的船，然后沉到了海底。”
　　“那鲛是怎么回事？再说，有这么大的船吗？”葛大显然惊呆了。
　　“鲛的事我也无法理解，但是我看到了龙骨。”我说道。
　　孙志明说道：“现在的数据显示废都面积非常大，起码也有三千米长。哎，信号怎么这么弱？”
　　我惊声问道：“你走动了？！”
　　“走动了……我以为没……事。”孙志明没有了声音。
　　“葛大，你见到那只鲛没有？”我问了一声，按说他们早就应该被引导过来了，可这两个人没有提到鲛。
　　“没有。”葛大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白莲，你这个王……蛋，我绝对……你！”孙志明怒吼起来，然后声音又没了。
　　“完了完了……”我的冷汗流下来，孙志明肯定以为，我和那个鬼东西想置他于死地。
　　“小子，你真行，我算是服了。”葛大的声音有些绝望，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没有力气辩解了。
　　就在这时，我猛然听到了葛大的尖叫声，刺得耳膜生疼。我心里暗道不妙。
　　“葛大！”我叫了老半天，可是无人回应。我现在完全搞不清那个鬼东西到底要干什么了！
　　“……大！你……死！”孙志明的声音又传来。
　　“孙志明，你别乱跑！我肯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我喊道。
　　我恨得直跺脚，那只鲛并不是为了救我们，而是用不同的方法来对付我们。在杨家古宅下面的暗湖里，这狗娘养的就对我和小青年下过手，而我太轻敌了。
　　“回去救人，咱们还得迷路！”胖子说道。
　　“顾不得了，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我忽然感到如芒在背，仿佛身后有鬼怪盯住了一样，我立刻转过身去。只见一只惨白手臂从洞口伸了出来，那个怪异恶心的手掌，绝对不是人类的，正悄无声息地伸向离得最近的张星。
　　我骇得瞪起了眼睛，大叫道：“张星，过来！”
　　可是，那只手已经扣住了张星的小腿，直接把还不明就里的张星拽趴下了。
　　我大叫了一声，立刻扑上去，拉住了张星的手，可是我们穿着潜水服，很难抓得牢，差点儿就滑脱了，惊得我再用力攥紧，手上都出了汗。
　　胖子也反应过来了，身体差点儿趴在我身上，也拉住了张星的另一只手，总算没让张星掉下去。
　　“我操，什么东西！”张星惨叫着，并不是有多疼，而是被吓的。
　　这时，我感到有一股力拽着张星的身体急速往下沉，他又大叫起来。我很不甘心，手刨脚蹬地又往前蹭了一点儿距离，继续拉住他。
　　胖子也尽力往张星身上爬，想用自己的重量压住他。可我又感到一股很强的力道拽了下去，把我和胖子都拖上了。那只手已经看不见了，我侧着身子才能看见张星的上半身，他的探照灯就顶在我的侧上方，我连他的表情都看不见。
　　张星的一只脚用力往那只手上蹬，可刚蹬了两下，那只手又加大了力度，我和胖子瞬间被拉了下去，我看到张星的探照灯猛烈颤动了一下，显然是头盔撞到了墙角。情急之下，我和胖子都用另一只手拽住洞穴口，总算是停住了。
　　张星现在吊在半空中，我和胖子拼命拽着他，试图把他扯回来。这场拉锯战我们注定是输的，可我们不能放弃张星。张星慌乱地往下看，我也顺着他的身体向下看。
　　我看见在一团头发里有两只手伸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张星乱踢的脚，他就动不了了。
　　“我快撑不住了，想办法啊！”胖子叫道。
　　我喊道：“咱们不能放下张星，别扛着了，一起下去吧。”我估计，在没有暗流的情况下，我们掉下去基本不会摔死，潜水服也不会破。
　　胖子脑筋转得很快，反应过来了，问道：“能干得过它吗？”
　　“干得过干不过都得拼一拼。”我说道，“张星，你回身抓住它，然后咱哥仨一起下去，小心别把潜水服弄破了！”
　　张星没有动手，显然在犹豫，胖子大喊道：“你他娘的快点儿啊！”
　　“我操，你来试试！”张星都快哭了，声音颤抖着。
　　“胖子，我喊三个数就松手。一！”我说道。
　　“孙子，你够狠的！”张星大骂，把手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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